谢安远猛然看向陈羡阳,他想到一种可能。
陈羡阳提前获知自己的计划,却又装作不知道,故意赴约,故意喝下那瓶有问题的酒,又故意录下视频,然后故意假装害怕身败名裂,假装投鼠忌器,给自己转账,麻痹自己。
然后当众揭穿自己!
原来小丑竟是自己!
原来陈羡阳一直把自己当猴耍,一直在看自己演戏!
陈羡阳,你是要我把牢底坐穿啊!
我不过是想让你身败名裂!
你却让我坐牢,失去自由!
怒火焚心的谢安远失去理智,嘶吼着扑向陈羡阳:“我杀了你!”
“小心!”几名警察惊呼一声,同时扑向谢安远。
哎呦!
这可是你给我机会,让我动手的!
陈羡阳眼睛发光,电光火石间,灵活走位,躲开谢安远的猛扑,同时蓄力,拳头不偏不倚,正中谢安远的面门。
别说,平日里跟学姐学的八极拳,虽然是三脚猫功夫,但关键时候还挺有用!
只听嘎巴一声脆响,谢安远嗷的一声惨叫,断裂的鼻腔喷涌出一股温热鲜血。
钻心的疼痛让谢安远原地乱蹦乱跳,他双手捂着鼻子,猩红鲜血从指缝中溢出来,眼泪花子从眼角飙出来。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,陈羡阳又邦邦两拳。
这两拳,陈羡阳不留余力。
这两拳,陈羡阳是送给上辈子的自己。
这两拳,陈羡阳照着谢安远的眼窝打。
谢安远蹬蹬蹬后退好几步,直到后腰撞到办公桌才停下来,他脑袋嗡嗡嗡地响,眼前全是小星星。
踉跄几步后,栽倒在地。
“啊……谢安远要杀我,谢安远要杀我,救命啊!”
不解气的陈羡阳灵机一动,张牙舞爪地大喊大叫着,冲到谢安远身边,抬脚就踹,往死里踹那种。
警察匆忙冲上去,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陈羡阳拉开。
就这么一会的功夫,谢安远的脸上,脑袋上,肋骨上,被陈羡阳踹了七八脚。
“陈羡阳,打人是犯法的!”段所长猛然呵斥道。
“这可不能怪我,是谢安远见事情败露,想杀我灭口,是他先动的手,我害怕他杀我才动的手,你们要给我作证!”
陈羡阳一副无辜模样,委屈巴巴。
段所长:“……”
众人:“……”
谁看不出来后面那几脚,明显带着私人恩怨,当我们眼瞎呀。
段所长看向地上蜷缩成一团,满脸是血痛苦哀嚎的谢安远,皱眉道:
“先把人送医院。”
“另外,让老齐带人去谢安远家里和宿舍搜查赃款。”
“是!”
警察们各司其职,段所长看向陈羡阳道:“你也得跟我们回去,做一份笔录,你不是说有人勒索你一百五十万吗,这可是大案子。”
“谢安远不会在派出所打我吧,我怕!我听说谢安远的父亲是大官,万一他报复我怎么办?”陈羡阳哆嗦道。
“……”
段所长眼角直抽抽,小伙子,演戏上瘾是吧?谢安远打你?他没被你打死,就算烧高香了。
况且你怕报复吗?!
恐怕你小子早就想好怎么应对谢安远的父母了吧。
其实段所长大概也推断出来,这一切都是陈羡阳在背后主导,他看上去是受害者。
然而,真正的受害者恐怕是谢安远和叶夏天。
只不过,没有证据证明是陈羡阳在主导事件而已。
“不会,派出所是最安全的地方,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,而且我们是人民警察,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,也不会让谁报复你!走吧。”
陈羡阳犹犹豫豫:“你发誓,违背誓言的话,天打五雷轰!!”
“……”
你特么跟我谈恋爱呢,还发誓!?
……
在派出所,段所长亲自给陈羡阳做笔录。他要验证一下心中的推断,验证一下陈羡阳是不是整件事的幕后推手。
段所长笑呵呵问:“陈羡阳,这些录像带你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?”
陈羡阳笑道:“是我提前放好的。”
段所长:“这么说,你知道谢安远和叶夏天要对动手脚?”
我当然知道,但我不能告诉你。陈羡阳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叶夏天跟谢安远搅和在一起,我放摄像机只是为了防叶夏天。”
“叶夏天一直纠缠我的事,想必你已经知道了,她通过我同学的嘴告诉我,要和我做个了断,如果我不去,她就自杀。”
“我怕叶夏天做什么出格的事,到时候我有嘴说不清,所以提前放好摄像机,没想到……”
段所长将信将疑的沉吟数秒,又问道:“那有人用照片勒索你的时候,你为什么要给他们钱,那时候你应该知道是谢安远和叶夏天、齐耀东给你舍得圈套吧。”
陈羡阳摇头道:“我当时慌了,没想那么多。昨天晚上我才想起看录像。”
段所长又问:“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?”
“我本来想给他们一个机会的,毕竟大家都是同学。”陈羡阳笑。
段所长意味深长地看着陈羡阳,陈羡阳这句话的可信度,几乎为零。他也知道陈羡阳没有报警,是想让谢安远和叶夏天没有翻身的机会。
只是他有些纳闷,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。
“半个小时前,我们从谢安远的家里搜出勒索你的照片和底片,以及他们勒索你的赃款,少了二十多万。”
陈羡阳叹口气,有些惋惜。
段所长道:“目前追回一百二十六万,另外有二十万,叶夏天汇给她父母的账号里,不过你放心,账号目前已经被封,剩下的几万块,叶夏天和齐耀东花了。
你也不要惋惜,能追回这么多已经算不错了,很多经济诈骗受害者的钱,一分都未必能追回来!”
你误会了,我是嫌他们花钱的速度太慢。
啧!
再给他们几天的时间就好了,可惜啊,谢安远、叶夏天和齐耀东太得意忘形,太想置自己于死地。
不过,就算钱追回来了,也照样能让他们十年起步。
“你嫌追回来的钱太多!?”段所长倒吸一口冷气,看出陈羡阳的想法,这小伙子……够狠。
“哎,你不要冤枉人,我可没有这个意思。”陈羡阳打死不承认。
“那就说说,对方是怎么勒索你的,前前后后全都说一遍!”
大概半小时左右,陈羡阳把能说的说一遍。
录完笔录后,段所长道:
“我这边没啥大问题了,这段时间不要离开京城,保持随叫随到,对了,还有一件事,谢安远的父母想见你。”
???
陈羡阳瞪大眼睛道:“段所长,你可是发过誓的?难道你要背叛你的信仰,背叛我吗?”
“……”
滚滚滚!
整的老子跟渣男似的,段所长没好气咧咧嘴:
“他们在医院呢,你要是见就去见,不想见就走!”
谢安远的父母在医院?!
陈羡阳眉头微皱,案子还没尘埃落定,按规定,嫌疑人是不可以见无关人员的。
就因为谢安远的父亲是处长,就可以违反规定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