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面对面坐下。
苏眠自食其力的倒了杯茶，“好久不见啊郁老头。”
郁铮笑眯眯的揣着手，“好久不见苏小友。”
“之间的事情，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还好。”苏眠想了想，“但很可惜，师兄他没有按照你想的接受它。”
郁铮笑了笑，并不失望，“我早就预料到了，他是我看着长大的，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。”
“那你还让我去找？”
“这不是还抱有一丝希望嘛。”
“……”
苏眠哽住，又有点理解他的想法。
苏眠瞥了眼桑农尊者，“还有个问题，看你们刚刚的样子，应该关系匪浅。”
“琅琊秘境，桑农尊者随时都可以进去，为什么不直接让他去取灭契花？”
郁铮：“因为约定。”
“约定？”
苏眠下意识想起了走之前，夜非澜信誓旦旦，说渡劫期的大能不会出现在墨渊。
她想来有问题就直接问，“和夜非澜的约定吗？”
“不，准确来说，是和上任魔尊。”桑农尊者道。
苏眠：“上任魔尊？他还活着？”
“死了。”郁铮淡淡道，“葬身墨渊拿到裂缝里了。”
苏眠越听越糊涂。
书里关于女主前世，也就是千年前的事情，寥寥几笔带过。
导致苏眠现在也是云里雾里。
她耐着性子问，“能不能从头说？我年纪小。”
桑农尊者笑道，“也罢，左右墨渊已经解封，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，也没有什么好藏的。”
“还是我来说吧。”
郁铮打断他，叹了口气，没有直接说，而是问道，“关于灭魔大战，你了解多少？”
苏眠：“不算太多，只知道，是墨渊出现了魔气，魔尊入魔，为防止十二洲受到牵连，十二洲的大能联手叶氏一族的圣女，封印了墨渊和魔尊。”
郁铮靠在椅子上，目光幽幽，“这只是一部分。”
“万年前，魔族消亡，最后一任魔主被永镇墨渊，之后墨渊渐渐繁荣昌盛，成为第十三洲。”
“后来，魔尊……其实他名珐铧，第一个发现那道裂缝的存在，他本想着自己先行镇压，没想到途中受到魔气的侵蚀。”
“他神魂受损，为保持理智，用秘法分裂出一道分身。”
“可分身太过虚弱，魔化的他破坏了封印，魔气在短短三日内席卷大半个墨渊，无数修士因此堕魔。”
郁铮似乎想起了曾经的情形，皱紧了眉头，“墨渊因此沦陷，等我们察觉到异样时，已经来不及了。”
“于是我们最终决定封印墨渊，连带那些修士。”
“我们低估了魔气的凶险，也低估了魔尊的实力。”
“最后叶氏一族的圣女出现，聚全族气运，完成了封印的最后一步。”
“圣女最后耗尽灵力，不幸陨落，而魔尊……”
郁铮顿了顿，转向桑农尊者。
桑农尊者无奈摇摇头，“多少年了，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。”
“魔尊没死，甚至准备和我们同归于尽，危难关头，珐铧那道分身出现了。”
“原来他得知魔气肆虐墨渊后，一直在想办法挽救。”
“他控制住魔尊，和我们这些老家伙定下天道誓言——”
“他愿意牺牲自己一人，借助魔尊的身体吞噬墨渊修士身上的魔气，永镇墨渊裂缝。”
“而有朝一日，如果有新的魔尊出现，意图墨渊解封，我们不可以对其出手。”
“同时，驱逐叶氏一族，之后叶氏一族有难，不可插手。”
“我们当时束手无策，只能答应他。”
苏眠恍然大悟。
原来是这样。
魔尊在死前就找到了夜非澜，和他定下约定。
之后牺牲自己，换来渡劫期的修士不插手墨渊解封。
为夜非澜复仇铺路。
见苏眠沉吟不语，郁铮道，“还有哪里不明白吗？”
苏眠问，“为什么魔尊会特意提到叶氏一族？”
魔尊会前往叶氏一族的动机是什么？
只是单纯觉得圣女可以动用气运之力，不符合常理吗？
郁铮表情突然怪异，“如果老夫没记错，当年珐铧和那位圣女……”
“你没记错，他们昔日确实有过一段恩怨。”桑农尊者说，“当时圣女刚继位的时候，曾被珐铧抢去。”
苏眠：？！
这么劲爆的吗？
“那……具体发生了什么？”
咳咳，不是她好奇，主要是对真相的渴望。
桑农尊者看了眼苏眠，犹豫再三道，“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，据说珐铧那家伙曾经窥探过天机。”
“得知他和那位圣女有这十分深的因果，于是干脆把人抢了过去。”
“珐铧当时年轻，性格也是实打实的古怪，据说做了些不好的事情，那位圣女险些道心破碎。”
郁铮清了清嗓子，“咳咳，好了，都是些传言，不能当真。”
桑农尊者悻悻的住嘴。
传不传言的，他堂堂渡劫期修士，还能分辨不出来？
他隐晦的看了眼懵懂的苏眠，心道算了，还是在小辈面前树立一个良好的形象。
苏眠总结了一下，“所以……你们都准备避世躲清闲了？”
郁铮老神在在的喝了口茶，“不是避世，只是守信而已。”
“那你就不担心师兄他们，去墨渊遇到麻烦？”
桑农尊者笑了，“有什么好担心的，墨渊的魔气已除，那些修士修为不算高，就当是磨练。”
他的声音透着漠然，“修士本就是与天争一线生机，怕死修什么仙，如果事事都靠我们这些老家伙，不如死个干脆利落。”
“路是自己选的，没有人逼他们。”
郁铮垂眸，没有说话，像是默认了他的话。
苏眠：“……”
沉默片刻，苏眠放下已经凉掉的茶盏，“快到饭点了，我去钓几条鱼。”
郁铮笑眯眯的起身，“一起啊，老夫正好馋这口许久了。”
“不下棋了？”桑农尊者茫然的追问。
郁老头摆摆手，乐呵呵的跟着苏眠去竹屋外他开辟的塘里钓鱼。
桑农尊者看着空荡荡的竹屋，郁闷的挥手收起棋盘。
犹豫了一下，朝着鱼塘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