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，直到太阳从海平面上升起，战斗这才告一段落。
因为大火而倒塌的建筑物上升起滚滚浓烟，空气里弥漫着血液与泥土、粪便混合的腥臭味，让人闻之作呕。
战场中心的死人堆里，不时传出微弱的呻吟和求救，但却没人愿意出手相助。
一阵风吹过，卷起了地上的灰尘。
在这片茫茫多死人堆右后方的一处教堂内，先前那名留着哥萨克小辫、带头跟死人维克多抗议的壮汉，此刻正眯着眼睛靠坐在墙上。
军装上溅洒的斑驳血迹，已经干涸成了黑色的印记。
咚咚咚。
轻轻的敲门声过后，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，"安德烈少尉，很遗憾，我们并没能救活您的部下。"
"该死的！都是因为我！"
安德烈猛然睁开眼睛，眼神里透露着愤怒，以及一丝难以抑制的悲伤，要不是昨天晚上他执意命令部队冲击‘契丹人’的阵地，米哈伊尔也不会替他挡枪。
想起惨死的米哈伊尔，以及那些倒在冲锋路上的袍泽，安德烈就恨得牙根痒痒，"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，必须杀光他们！"
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怨毒与癫狂，让站在对面的医生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。
眼看安德烈的情绪即将失控，医生悄无声息的退出了房门。
刚刚转身，还未等他走出几步，就感觉眼前一花，随即一只粗糙的大手便捂住了他的口鼻，紧接着一柄冰冷的刺刀便抵到了他的颈部。
"唔......"
医生拼命的摇头，发出呜咽声，试图用挣脱对方的束缚。
"该死的鞑靼人，米哈伊尔指定也是你这黄皮猴子故意给治死的！"
还没等医生反应过来，安德烈一把揪下了他的棉口罩，随即挥动刺刀狠狠的刺到了他的脖颈上，"去死吧！"
沉闷的切割声不断响起，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而出。
这名年轻的鞑靼医生瞪大了双眼，一脸惊恐的望着破败的天花板，喉咙中发出了渗人的呻吟，眼睛也渐渐没了光彩。
连刺了十数刀后，安德烈一把将这个可怜的鞑靼医生推倒在地，随后用刺刀一点一点割下了对方的头颅，"该死的畜牲，该死的黄皮猴子，该死的贵族老爷，该死的，该死的！"
咔嚓嚓，咔嚓嚓......
骨骼的断裂声配合着肉体的切割声，在这座昏暗的地下室内，组成了一首让人毛骨悚然的乐曲。
最终，随着一声清脆的断裂声，那可怜鞑靼医生的头颅竟然生生被安德烈割了下来。
拎着头发，安德烈随手便将首级扔到了地上，随后抬脚重重跺下。
一下，两下，三下，四下......
直到变得面目全非，安德烈这才停下了动作。
望着眼前的血肉模糊，他突然间有种莫名的快感。
他一边舔舐着嘴唇，一边低声喃喃："这些该死的黄皮猴子！"
就在安德烈刚刚掏出烟斗，准备吞云吐雾之际，一脸喜色的伊万快速跑了进来，"排长，三排和四排的排长被打死了，剩下四十多个弟兄想要到您手底下......"
屋内骇人的景象，让伊万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"排长，这是？"
"这个鞑靼人是对面契丹人派来的探子，米哈伊尔就是他故意致死的！"
安德烈拿出火柴点燃嘴上的烟斗，随后狠狠吸了一口，呼的一下吐出团白色的烟雾，"三排和四排，还剩下多少人？"
"能动的，还剩下四十三个。"
伊万是个聪明人，知道什么该问，什么不该问。
"好！正好把二连投靠过来的弟兄，整编到这两个排！"
安德烈又猛吸了两口，然后蹲在地上捧起一滩干燥的沙土，反复在双手和面颊揉搓，直到将皮肤上的血迹全部清洗干净后，这才起身向门外走去，"伊万，三排以后归你了！"
伊万一听，顿时激动得满面通红，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强压下内心的兴奋与激动，赶忙回答，"是，排...连长！"
作为聪明人，他非常识时务的改变了对安德烈的称谓。
对于伊万的乖巧，安德烈非常满意，他转身拍了拍伊万的肩膀，"好好干，等夺下海关大楼拿到税银，我多分你半成！"
"谢谢连长，谢谢连长！"
伊万再次弯腰行礼，然后兴高采烈的跟在安德烈身后走出了地下室。
来到一楼，只见上百名垂头丧气的乱兵，正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，或是在生火烹煮早餐，或是在天主的注视下，蹂躏着从周围民房掳来的妇女。
"都他娘给老子听着！"
刚到一楼，安德烈便嗖的跳上了前台，抽出腰间的配枪，冲面前的乱兵大吼道："既然弟兄们选择跟着我安德烈·莫洛托夫干，那咱就把丑话说在前面，上了战场谁要是敢不听话擅自后退，别怪咱手里的枪不给面子！"
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乱兵们面面相觑，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，谁也不愿做这个出头鸟。
"大伙儿请放心，等攻下海关大楼，那七百多万卢布的税银，咱弟兄们人人有份！"
眼看乱兵们没什么反应，觉得已经立了威的安德烈，马上又换了一副嘴脸，"不过在此之前，大伙儿要接受我安德烈的整编！"
一句话让原本泄了气的乱兵，瞬间沸腾起来。
安德烈的话虽然很糙、很没水平，但确实非常有效果。
在金钱的刺激下，这股溃兵很快便重新被统合到了一起，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。
就在安德烈重新给乱军编队之际，在他后方两公里的总督府，一伙胳膊上绑着红色丝巾的乱军军官，正坐在办公室内商量着什么。
"千真万确？"
"确定！"
"好！"
"夺下这里，咱们的GM事业会再上一个台阶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