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参崴布局图
乱兵们的炮击仍在继续,炮火密集的轰鸣声让刘宁头皮发麻。
每当炮弹在附近落下,墙壁和头顶总会‘呼啦啦’的往下掉土,仿佛这座充当临时指挥部的建筑物会随时坍塌,将众人活埋在里面一样。
要不是俘获的警卫告诉刘宁,这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,乃是整个海参崴包括总督府在内,唯一用钢筋混凝浇筑的建筑物,他早就开始央求刘玉春换地儿了。
"少帅,都审完了!"
就在刘宁心惊胆战之际,军装上挂着零星血迹的刘玉春提着杆步枪,推门走到了刘宁面前,"这地方是华俄道胜银行,为储备从东北掠来的财货修建的秘密金库!"
由于家境贫困的缘故,刘玉春少时曾在俄国人开设的皮货行做过学徒工,因此讲得一口流利的俄语。
"金库!"
听到这两个字,刘宁心中大喜,此时此刻他也不打哆嗦了,猛地起身抓住刘玉春的臂膀,"刘哥,派人看过金库里到底有多少银子没?"
"这么大的事,还是要您亲自带队才是。"
刘玉春这人虽然看着五大三粗,但为人处事那可是谨慎的很,"卑职已派人守在金库门口,还请少帅移步一观。"
"嗯!"
没有任何废话,刘宁随手从旁边拿了件呢子大衣披上,转身便跟着对方走到了位于地下二层的金库。
两人多高的金库大门外,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。
刘宁扫了几眼,发现除了守卫金库大门的士兵外,在右侧的墙壁下还捆绑着两排身穿制服的俄国警卫。
"少帅,"看刘宁目光扫过那些警卫,刘玉春立马凑到了跟前,"这些人......"
没等他把话说完,刘宁突然打断道:"密码,审出来了吗?"
"嗯。"
刘玉春点了点头。
"喔,等金库打开了,人,你看着办吧。"
虽然这些俄国警卫与他并无仇怨,但自己连他娘金库都抢了,不杀人灭口岂不是很对不起他劫匪的身份?
"是!"
刘玉春恭敬的应了一声,随后从上衣口袋掏出把钥匙走到金库大门口,拧动钥匙后转动了面板上的机械滚轮。
咔嚓嚓!
伴随着机械转动的声音响起,大门缓缓被刘玉春推开,露出了里面广阔的空间。
透过昏黄的灯光,刘宁清晰的看到了,两座由金砖垒成的一人高金山!
而在这些金山周围,则是十数个由纸币堆积而成的整齐小山。
看着这些小山,刘宁的嘴巴张的老大,激动的泪水不自觉地从嘴角流了下来。
"来人,把这些老毛子拉出去,毙了!"
就在刘宁走进金库准备查探一番的时候,刘玉春命令愣神的士兵将俄国警卫拖了出去,他却没有离开,而是带着两名心腹跟着少帅的脚步走进了金库。
"刘哥,让弟兄们连夜把这些金砖搬走!"
刘宁看了看周围堆放如山的钱财,顺手拿起一沓子纸币,吩咐道:"至于这些卢布,给我盯紧点!谁敢私自往兜里拿一张,立马枪毙!"
毕竟,金砖这东西可以融了重新锻造,但这么大批量且连号的纸钞,他抢了也不敢随便乱花呀!
"是,保证完成任务!"
刘玉春挺身敬礼,随即转身便要走出金库。
"等等!"
就在对方要走出金库的时候,刘宁却又突然叫住了他,"刘哥,告诉弟兄们,这批黄金刘家只要三成,其余七成等事后条件允许之时,会平均分发给独立营的所有将士!"
财帛动人心,虽说跟自己北上的官兵,都是在刘大壮手底下多年的老人,但人家跟自己北上,不就是图个升官发财。
如今钱刚到手了,自己假如连点好处都不愿意给,谁他喵愿意给你卖命呐?
再说了,这么多金砖,他自己一个人也搬不完呀!
"少帅,仁义!"
刘玉春回身,朝刘宁拱了拱手,随后转身带着卫兵走出了金库。
众人走后,刘宁在金库里又待了几分钟,这才恋恋不舍的出了金库大门。
...... ......
就在一连忙着往外搬金砖的时候,北面刚刚拿下海关大楼的三连、四连,此刻正硬抗着俄国乱兵的突袭,在两侧的道路上构筑防御阵线。
"娘的!赶紧把那两挺马克沁给老子拖上来!"
冯安邦一边举枪回击,一边指挥士兵用雷管炸开路面,挖掘步兵堑壕。
轰隆隆!
数声巨响过后,原本平整的街道瞬间被炸出了数个半人高的土坑,紧接着三、四十名手拿铲子的士兵一拥而上,眨眼的功夫便将这些土坑联通在了一起。
还没等这些人将堑壕挖掘完毕,两个抬着重型马克沁的步兵班组,便冲进了土坑将机枪架了起来。
哒哒哒哒......
清脆而沉闷的枪声猛然响起,给漆黑的夜晚平添了一丝恐怖气氛。
子弹如同暴风骤雨般倾泄而出,像是在割麦子一般,顷刻间便扫倒了一大片蜂拥而来的乱兵。
枪口橘红色的火光,宛如一朵朵盛放的彼岸花,在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醒目。
刺鼻的硝烟在战场上弥漫,不断升空降落的照明弹将战场照的通红,不断向三连阵地发起冲锋的乱兵,居然在隐约间看到了敌人机枪手的笑脸。
"隐蔽!"
眼看敌人架起了马克沁,一名参与过日俄战争血战的乱军排长,立马命令手下后撤,他不能把士兵们的生命白白扔在这里。
但由于缺乏更高一级军官统筹指挥的缘故,除了由他统领的步兵排外,其他乱军部队依旧在对三连阵地发起决死冲锋,试图利用人数优势撕破敌人的防线。
"该死!这群和日本人一样愚蠢的蠢货!"
想起一年多前,那些在辽阳会战里猛冲己方阵地的日本军人,这名排长顿时愤怒的握紧了拳头,他愤怒的站起身来,大声请求友军后撤,"看在上帝的......"
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,一颗不知从何处射来的子弹,便击穿了他的胸膛。
就在那排长倒下的同时,在两百米外的海关大楼上,一名拿着望远镜蹲在另一面趴在地上士兵身侧的士兵,拿起地上粉笔在墙上的正字旁写下了一个‘一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