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盯着桌上的菜品，没一个说话。
这些桌子上的根本就不是菜，而是一根根檀香和白蜡烛。样子倒是挺精致，又是雕龙又是画凤，却不是人吃的。
张老爷子温柔和蔼的声音再次响起来，“看来贵客并不满意这些菜品，来人呀，重新给贵客们上一桌菜。”
张老爷子话音一落，很快就有两个纸人走上来把桌上的香纸蜡烛全部撤掉，重新端着一盆盆热气腾腾的菜上来。
张老爷子的眼睛一直看着他们，“吃吧，贵客们。”
“啊！”
苏令随意掀开一个盖子，眉头微挑，然后惊叫一声，虚虚靠在孟柯身上，“太吓人啊主人，你摸摸，人家都被吓得心跳加速了。”
孟柯嘴角抽搐，对着苏令的肚子就是一拳，若无其事的把手抽回，将眼神放到菜品上。
这是一个人头，上面还放了些海带丝做点缀。
孟柯又把剩下盖住九道菜一一掀开，果然，每道菜都是一个人头，人头的主人正是他们刚刚死去的同伴。
有红烧的，有清蒸的，还有的拿来做了汤。
“呕……”
即使是孟柯这种心理素质强的，看见这些模样恶心的人头都忍不住皱眉，更别说其他人，直接吐了一地。
唱戏声戛然而止，宴席上的纸人僵硬地站起来，无神的眼珠子，齐齐盯着他们这桌。
“你们是不喜欢这些菜，还是对我有意见?”
张老爷子苍老有劲的大手突然放上孟柯的肩头。
冰冷的感觉瞬间在身体里蔓延，只不过短短几秒，他的肩膀就失去了知觉。
孟柯的手已经捏紧了青鸾尾羽，只要这个老鬼敢对他动手，他就把他烧的一干二净。
另一边，刘康呆呆地看着自己哥哥被蒸得烂熟的脑袋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，报仇。
他仇恨地盯着张老爷子，“我要杀了你这个老不死！”
说罢，他拿出匕首狠狠朝着张老爷子扎过去。
锋利的匕首扎进张老爷子胸口，像是扎在一张纸上。
呲啦一声，张老爷子身体被匕首划分成两半。
“哈哈哈……死去吧，你们这些怪物，都得死，哈哈哈……”
刘康开心的大笑起来，手拿匕首疯狂地扎着张老爷子。
可是扎着扎着，他的动作突然停下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身体。
他的身体出现了很多窟窿，那些窟窿跟扎在张老爷子身上的一模一样，血液还在不断从里面往外涌出。
他吓得丢掉匕首，用手去捂窟窿，却怎么也堵不完。
短短片刻整个身体都被血水浸湿，他趴在地上，朝着空气上方伸出手，无力抓握，“救我，救救我。”
可现场没一个人能救他,刘康就在他们眼皮底下，流尽鲜血而死。
地上的鲜血像有生命一样，不断朝着张老爷子涌去，没一会，张老爷子重新恢复人形，气色比之前还要红润。
他的脚踩在刘康的尸体上，笑眯眯地看着孟柯他们，“快吃吧，菜凉了就不好吃了。”
吃还是不吃?
不吃就得死。
他们已经亲眼见识到刘康的下场，也知道这个笑容和蔼可亲的张老爷子有多么的恐怖。
他们根本没有选择，想要活下去就得吃。
JK少女最先拿起筷子，忍着强烈的恶心，夹起一块脸颊肉塞进嘴里，一口不嚼的咽下去。
美艳少妇也闭着眼睛夹了一筷子，根本不敢看是什么东西，直接吞进肚子。
宴会厅安静又诡异，只有碗筷碰撞的轻微声音。
一桌只剩九个活人，有七个都在麻木的夹着人头肉，大口大口往肚子吞。
张老爷子十分贴心地给他们盛了碗人脑，“慢慢吃，喝口汤别噎着。”
脑花的腥臭味无孔不入地钻进他们的鼻腔。可他们还是面不改色的端起碗，一口把碗里白花花的脑花喝了干干净净。
张老爷子满意的笑了，笑过之后他才转过头看向孟柯和苏令，“你们两个为什么不吃?”
苏令折扇捂着鼻子，皱着眉，“我们才不吃这种恶心的东西。”
张老爷子的脸色一下变得阴沉，死里逃生的七个人也都像看傻逼一样的眼神，看着他们。
命都没了，还在这瞎讲究。真是两个不知死活的蠢货。
纸人们将孟柯和苏令团团围住，森森鬼气遮天蔽日，只要张老爷子一声令下，就能把他们撕碎。
“不喜欢吃别人，就吃你们自己吧。给我把他们两个千刀万剐。”
张老爷子阴戾恐怖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宴会厅。
宴会厅的纸人化作无数利刃朝孟飞去。
其他人似乎已经预见了孟柯他们的下场，闭着眼睛不忍在看。
嘭！
空气传来一声巨响，所有人都被惊得睁开双眼，意料中血腥残忍的画面没出现。
所有纸人都在刹那化成了黑烟。
在绝对的实力面前，有些规则是可以打破的。
苏令站在孟柯身边，九根白色狐狸尾巴迎风摇曳，他打着折扇，走到张老爷子面前，捏着他的脑袋，“老不死，你要把谁千刀万剐?”
张老爷子看见苏令那九根尾巴就两眼一黑，腿一软，双膝直接跪地，“小人有眼不识泰山，冲撞了天狐爷爷。”
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弄愣住了，这还是牛逼轰轰的张老爷子?怎么还没打就跪下了?
苏令手上慢慢用力，张老爷子根本不敢有一丝反抗的心思。眼看就要魂飞魄散，孟柯才开口道：“苏令回来，张老爷子年纪大了，折腾不起。”
不是他慈悲为怀，只是这个张老爷子现在还不能死。
苏令一下松开张老爷子，冷哼一声，“先饶你这老狗一命。”
张老爷子能混成高阶鬼灵，自然懂得察言观色，立即朝孟柯磕了个头。“谢谢大佬饶命。”
孟柯问他，“这些菜我吃不下怎么办?”
张老爷子立即道：“我现在就去重新准备。”
很快，菜品全部重上了一遍。这一次的菜就是正常的了。
考虑到孟柯的心情，张老爷子特意上了素菜，凉拌西红柿，地三鲜，白玉豆腐汤……
其他人看的眼睛发直，心里又妒又恨。
恨不得把苏令抢到身边来。
虽然是个公的，性子也机车，但有这么强横的保镖，阎王看见都得低头绕道走。
所有人吃过席后，寿宴进入下一阶段，送寿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