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咚咚。”
又是三声富含节奏性的敲门声。
孟柯没有贸然开门,他走到门边,透过猫眼往外看。
空荡荡的走廊上,只有几盏灯,发出昏黄的光,连个鬼影都没看到。
孟柯回过头,看向身后的黑影,“你是怎么进来的?”
黑影指着打开的窗户,又指了指浴缸里的无头男尸。
难怪刘健会丧命,原来他无视规则,私自把窗户打开了。
夜风从窗户吹进来,又寒又冷,就像是一只没有温度的手在抚摸着他的身体,孟柯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这不是错觉,就是有手在摸他!
孟柯朝后一抓,果然抓到了一条没有温度的灰白胳膊。
它就长在墙壁上,见孟柯看过来,还十分礼貌的招了招手。
孟柯看着眼前的一条胳膊一个黑影,拧着眉头。
得重新把窗户关上,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东西会钻进来。
就在他的手触碰到玻璃的一瞬间,黑暗中数不清的手,朝他抓了过来。
孟柯在那些手触到他的瞬间,嘭的一声,把窗户重重关上。
窗外的东西似乎不甘孟柯的逃脱,玻璃上瞬间爬满无数黑手印。
“咚咚咚。”
就在这时,敲门声再次响起来。
孟柯下意识看向墙壁上的胳膊。
胳膊立即摆摆手,表示不是它敲的。
不是它,还有别的东西在敲门。
“谁在外面?”
门外没有人说话,接着看一封红色的请柬从门缝里塞了进来。
请柬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寿字。
孟柯没有动,指着黑影,“把它打开,念给我听。”
黑影像一滩水一样,围着请柬游了两圈,才缓缓开口:“玫瑰旅舍邀请所有客人去参加张老爷的一百大寿。时间,午夜十二点。地点就在玫瑰旅舍的顶层。”
孟柯并没有惊讶,他早已料到今天晚上不会这么容易度过。
这些鬼东西,果然在十二点前找上门了。
现在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小时。
孟柯看着眼前的两个鬼灵,“想活吗?”
黑影立即点头如捣蒜,“想,特别想。”
孟柯伸出手,“把你们的魂珠全部交出来。”
黑影毕竟是中级鬼灵,智慧比那条胳膊要高,当即从身体掏出一小堆黑色的魂珠。“大佬,这是我全部的魂珠了。”
孟柯很嫌弃,“你一个中级鬼灵就这么点魂珠?”
中级鬼灵有苦说不出,“这个社会竞争太激烈了,就这些魂珠我都攒了好几年。”
孟柯嫌弃收下,“啧。”
剩下的胳膊也开始左摸摸,右摸摸,好一会才从墙上摸出四五颗魂珠。
孟柯忍不住摇头,真是一个比一个穷。
难怪这些鬼灵这么努力的冲KPI。
孟柯把魂珠当糖豆一样,一把接着一把塞进嘴里。
魂珠化作魂力瞬间涌入他的眼睛里。
在浓郁的魂力冲刷下,异能六道轮回稍微有了些反应,很快又再次恢复平静。
魂珠还是太少了。
孟柯把燃烧着的青鸾尾羽收回去,“滚吧,除非有魂珠,否则不要再出现我面前。”
“谢谢大佬手下留情,只要有魂珠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拿出来孝敬您。”
两个鬼灵早被青鸾尾羽吓破胆,立即化成两股黑烟从门缝溜了出去。
房间重新恢复安静,地上只有那封红色的请柬安静的躺在那里。
不知过了多久,楼上传来了咿咿呀呀的唱戏声,接着走廊开始有了脚步声。
没过一会,脚步声停在了孟柯门前。一道阴冷的女声从门外传进来。
“张老爷的寿宴已经开始,请所有宾客立刻前往顶楼。”
孟柯透过猫眼看去,来叫他的正是楼下的前台,她依旧穿着那套湿衣服,头发也还在往下滴着水。
没一会,她站着地方就湿了一小滩。
孟柯打开门,跟着前台走进电梯,玫瑰旅舍不过一栋三层小楼,电梯却有十四层。
恐怖末世,果然不讲常理。
没过多久电梯门打开,接着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。
这张熟悉的脸正是刘健!
他不是已经死了吗?
“刘健”也看到了孟柯,他朝着孟柯露出一个微笑,“是不是被吓了一跳,你好,我是刘健的弟弟,刘康。”
孟柯朝他点了点头。
这个刘康和刘健一样健谈,明明孟柯的态度算不上热情,他还能一直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。
“我是不是跟我哥哥很像,我们是一对双胞胎,连爸妈都分不清我们两个呢,哈哈。”
说了一堆没什么用的废话后,刘康才反应过来似的问道:“对了,我哥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?”
孟柯盯着他那双纯澈的眼睛,“你可以亲自去问他。”
刘康尬笑一声,“算了,这么晚他估计睡了,我明天再去找他吧。”
孟柯没理会他的自言自语,就在这时,十四楼到了。
电梯门打开,一股浓郁的香纸蜡烛味道飘进来。
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白色戏台,上面还有两个穿着戏服的戏子在咿咿呀呀的唱戏。
戏台下摆满了宴席,坐满了宾客。这些宾客个个脸色苍白,极像扎纸铺子里的纸人。
其中一个穿着红色寿衣的,正是这次的主人公,张老爷子。
他看起来倒不像纸人,只是太过年轻,明明是一百大寿,看起来却不过四五十岁。
只一眼,孟柯便断定,这是一个高阶鬼灵。
张老爷子察觉到孟柯的目光,抬起头,冲他微微一笑。
孟柯突然也朝他露出了一个笑。
张老爷子微微一愣,随即移开了目光。孟柯则走向旅舍活人那桌。
苏令已经到了,看见他过来立即上前。“主人。”
孟柯看着这一桌的活人,眉头紧锁。才两个小时,竟然死了一半的人。
桌上气氛很沉重,显然大家已经体验过这个旅舍的恐怖。
一个扎着双马尾,穿着JK的女孩,红着眼睛说,“我们逃吧,再不逃会全死这里的。”
刘康有意无意的看了孟柯一眼,“外面刮风又下雨,荒郊野岭的怎么逃?”
一个中年男人紧紧捏着手里的佛牌,“不逃只能在这里等死吗?”
“逃去外面也活不了!外面全是那些鬼东西。”一个三十岁的少妇伏着肩头,低低抽泣,“我刚才看见舍友才打开旅舍大门,就被那些东西撕碎了。”
在一众慌乱的人里,孟柯和苏令的过分冷静,显得格格不入。
刘康目光如炬地盯着孟柯,“你们难道就不怕?你们和那些鬼灵是一伙的?”
孟柯没理他。
这个刘康估计猜到他哥死了,还把他当成杀害哥哥的凶手。
就在这时张老爷子端着酒杯走过来,笑眯眯地看着他们,“几位贵客为什么不动筷子,是嫌弃我们宴会的菜品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