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唐和雷剑来到了小区的传达室，在门口果然有一个摄像头。
另外，这个小区面积不大，在四周的墙角也装有摄像头。
出示了证件后，江唐开始观看起昨晚的监控视频。
正如周燕的父亲所说，他们昨天自从下班进入小区后，到了今天上班时才出去，中间没有出入小区。
墙头上的摄像头显示，也没有人翻墙外出。
说明周燕的父母已经排除了嫌疑。
雷剑打电话询问赵刚那边的情况：“周宇那边什么情况？”
“头儿，我跟老师和同学打听，周莺昨天晚上一直睡在寝室，有好几个同学可以作证。走廊里的监控，我也看了，周莺昨夜没有外出。”
“好，我知道了，回队里再说。”
两人挂了电话，雷剑开着车返回了刑警队。
“现在案子进入了一个死胡同，与牛家有关的嫌疑人全部排除，很可能是陌生人作案。”
经过一天的调查，雷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。
吴大勇疑惑道：“从现场来看，凶手没有拿走手机和钱包，明显不是为财，已经排除了入室抢劫。那么，凶手的目的是什么呢？”
赵刚也很疑惑：“如果从跪地的姿势上看，非常像复仇，可陌生人作案，复哪门子的仇？”
江唐同样百思不得其解。
按照目前的排查范围来看，周燕的家人嫌疑最大，杀人动机也足够，可周燕的父母和周宇都没有作案时间。
那么，还有什么人与牛家有深仇大恨？
“在商业上，与牛庚汉有过节的人是谁？”雷剑问。
吴大勇回答道：“是美好置业有限公司的老板，马吉利，两人是竞争对手，这个在房地产业很多人都知道。”
杨猛推测着：“会不会是马吉利杀的？”
吴大勇摇了摇头：“虽然他们两个在商业上有竞争关系，但还没有到杀人的程度。更何况，马吉利昨天带着十个高层出去搞团建了，根本没有作案时间。”
陈局听明白了，一天下来，可以说毫无进展。
于是他点名了：“江唐，你心里有什么想法，说出来听听。”
江唐仔细想着今天在案发现场看到的所有线索，说道：“三个被害人双膝跪地，心脏被挖出，整体摆放在桌子上。
这似乎像是某种仪式，准确的说，更像是祭奠。
用他们三个人的心脏去祭奠死去的人！
所以，我支持之前的推论，这一定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复仇。
我问过叶枚，尸检报告明天才能出来，至于字母F的含义，到现在我也没有想明白。”
陈局点了点头，感觉这个案子并不简单：“今天就到这里，大家辛苦了一天，散了。”
……
晚上，江唐躺在床上，收到了一条信息，是叶枚发过来的朋友验证。
江唐点了同意。
“还没睡？”
他发了一个‘小狗关灯’的表情包。
“我师父让我解剖三个尸体，还给了时间限制，上午一个，下午一个，晚上一个。”
“你现在还在解剖室？”
“没有，刚回家。”
“怪不得晚上在会议室没有见到你和蒋法医。”
“现场遗留的痕迹太少，必须从尸体上寻找，所以作为法医，加班加点很正常。总算没白忙，有些收获，可以提前跟你分享一下。”
“好，说说看。”说起案子，江唐便来了精神。
“经过检测，发现三个人的体内均有异氟醚的成分，也就是吸入型麻醉药。”
“这么说，三个人先被迷晕，然后捆绑住手脚，最后取出心脏？”
“流程应该是这样。另外，牛祖飞的卧室在二楼，牛庚汉夫妇的卧室在一楼。要想同时控制住三个人，凶手肯定不止一个人，甚至是三到四个人。”
“是的，你的推理我很赞同。今天早上，我问过保姆，别墅的大门在里面是反锁着的，她拿钥匙开的门。我仔细观察过，在别墅的后院还有一个后门。凶手应该是从后门进入，也是从后门离开的。”
“凶手当中，有人会开锁？”
“嗯，是的。”
叶枚补充道：“除了一个锁匠外，应该还有一个懂医学的。因为麻醉药可不是随便就能使用的，用量的多少，与麻醉时间的长短有关系。三位死者被麻醉的时间，足以取出心脏。”
“我在现场的笔筒里，发现一只铅笔。”
“凶手戴了手套，铅笔上没有指纹。”
“桌子上还有一个英文字母F。这到底有什么含义，我一直没有猜透。”
叶枚发了一条语音：“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大山诚一郎的《字母表谜案》，虽然只有四个故事，但都很精彩。里面就有一个字母F。”
“有幸读过，确实是一部经典的烧脑。”
江唐以前的时候就曾读过《字母表谜案》，里面由四个小故事组成，分别是P的妄想、F的告发、C的遗言、Y的绑架。
《P的妄想》，一个有被毒杀妄想的贵妇，惨遭仆人毒死，只因多年来积压的愤怒。
《F的告发》，美术馆密室谋杀案，被害人因发现馆长一人分饰两角的真相而被杀死。
《C的遗言》，豪华邮轮谋杀案，凶手为了掩盖吸粉的事实，趁被害人毫无防备杀死，手中塞上打火机，利用花瓶折射阳光烧出来的C形焦痕混淆视听。
《Y的绑架》，儿童绑架谋杀案，这无疑是整本书里最精彩的一个案件，但最终因为公寓的名字而露出破绽。
江唐编辑了一条信息：“你的意思是，凶手模仿作案？”
叶枚很肯定地回复：“对，大概率可能是。”
江唐忽然想起来了，今天在周燕家，上卫生间的时候，路过一个卧室，透过门上的玻璃窗，他无意中往里扫了一眼，看见正对门的桌子上放着一本书。
封面上的ABC字母很清晰，正是《字母表迷案》。
是巧合？还是周燕或者周燕的父母都看过这本书？
“行啦，已经很晚了，早点睡吧，明天还要早起呢。”
叶枚发了最后一句话。
江唐没有想明白，放下手机睡觉。
在睡梦中，他看见死去的周燕居然坐在卧室里的床上，正在很认真地看着一本书。
突然，她抬起头，朝着他微微一笑！
江唐从梦中惊醒。
看了一下床头的闹钟，赶紧起床洗漱，吃早饭，然后上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