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九点。
月光流泻,顺着黯淡的屋檐滴落在静谧的阳台上,直到躲入窗帘的背后,叶父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气。
“怎么不开灯。”
温怀夕走出房间。
她理解叶文军的心情,当初小小的一团,慢慢的长大,第一次翻身,第一次走路,第一次开口,第一次上学哭着回来,现在都还记得清楚,没有对象向前,天天嫌弃她,如今有了对象,倒还舍不得。
“你对小沈有什么看法。”
“挺好的,懂得挺多的。”
叶父回忆起沈逾明对未来的发展,国家走势:“你可能不信,他说的有些事,政府已经准备开始做,虽然有些天马行空,但仔细想想还是有道理的,反倒是我都没有他想的那么远。”
饭桌上沈逾明和叶文军天南地北的聊着,凭借着先知的经验,忽悠的叶父一愣一愣的。
“这孩子挺孝顺的,逢年过节都给父母送礼物,小嘴还甜,挺招人喜欢。”
“那找个时间见下他父母吧!”
叶文军语气深沉:“尽早把婚事订下。”
“都听你的。”
温怀夕坐在沙发扶椅上,拉着叶文军的手。
看到温怀夕这样的反应,叶父开心不少,父母会离开你,儿女也会离开你,最终陪着自己的人是身边这个。
叶文军紧了紧手,仔细端详着温怀夕,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身边的这个人,曾经的激情终究回归平淡,只剩下柴米油盐。
“不过说实话,我也想当外公了。”
叶文军缓缓的说道。
“我早就想当外婆了。”
说到这个,温怀夕就怨气满腹:“李姐天天抱着她家的胖娃娃在我面前晃悠,还假模假样的说,让小砚生一个。”
温怀夕模仿阴阳怪气的说道:“她又不是不知道小砚没对象,还天天这么说。”
温怀夕越说越气,声音渐渐大了起来,把卧室里的叶书砚吵醒:“爸,妈,你们还不睡觉,在说什么?”
“别说话,我看见你就来气。”
温怀夕气愤的看着叶书砚:“要不是你不争气,我哪能受这种委屈,你看看你都二十六七了,挺大个人,天天就知道吃零食,房间也不打扫,就知道躺在床上,我这个时候你都五六岁了。”
“不说了,看见你就来气。”
温怀夕气的回到卧室,留下一脸茫然不解的叶书砚看着叶父:“我妈这是怎么了,更年期到了?”
“没啥,早点睡觉。”
叶父乐呵呵的跟进卧室。
“……”
叶书砚挠了挠头:“我还没睡醒,现在在做梦,回去接着睡。”
……
晚上。
卧室内,沈逾明死死盯着天花板上的黑点,想起楚姨种种行为,心里的烦闷无以复加。
起身穿鞋,拧开卧室的房门,在客厅驻足倾耳偷听主卧的动静,确定里面人睡着了,踮起脚尖,悄步转身关上大门,朝着楚素洁家里走去。
楚素洁家的卧室灯还亮着。
踌躇了会,沈逾明还是找不到理由打扰楚素洁,心烦意乱的在夜市逛着。
这边是是市里的老城区,环境有点差,市里这边的建筑主要是偏古代式的建筑,夜市被一条漆黑的河流分成两半,如果小河清澈一些,到有股江南烟雨的风格,小贩主要在两侧,每隔200米有有座拱桥,桥上人影交错。
这边属于两侧房屋的背面,没什么人来,前面是条大街,城管不许在大街上摆放地摊,集体转移到这边,自我衍生了小吃街,所以热闹点,花花绿绿的广广告牌亮着,倒是挺吸引人的。
直直的走到尽头,只觉得霍然开朗,摊主直接把桌子摆在河岸上,黑夜的上空吊着一盏明亮的白炽灯,一个皮肤黝黑的胖子穿着背心,一手拿着蒲扇,一手烤着羊肉串,孜然的香味围绕在周边,店里稀稀拉拉的坐着几桌人,黑胖子用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着汗,冲着沈逾明咧嘴:“小兄弟,吃点?”
“来点下酒菜,一箱啤酒。”
“好嘞,你找地方坐着等会。”
沈逾明找了个干净点的桌子,坐在沿河的岸边,牙齿咬开啤酒盖,闷了一大口。
“哥们,小声地点,口水都喷到我桌子上了。”
只见沈逾明隔壁坐着个小混混,和朋友说着前天堵住个学生,借了200,一脸痞子相的抽着烟,听到沈逾明的话,语气不善的说道:“眼生啊,你混那条道的?”这个时候古惑仔正火,这些人也有样学样的模仿着。
“没混,还在上学的。”
小混混嗤笑一声,晃晃悠悠走近了一些,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:“哪个学校的,叫什么。”
“一中,沈逾明。”
小混混坐下拦住沈逾明的肩膀,有些嚣张道:“小刀会,周东浩听说过没?”
这个人沈逾明知道,他是北区的一个混混头子。学着电视上组建了个小刀会,与南区魏玉文的蝴蝶会形成两大犯罪团伙,这两伙混混以亦资大街为界,分割成南北两块地盘,北派在北区横行霸道,耀武扬威。南派控制着南区大肆收取商家保护费。
“不认识,我刚来。”
沈逾明摇摇头:“你是周东浩?”
小混混听见这么说,火气立马窜了上来,揽着沈逾明的肩膀,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在沈逾明脸颊上拍了几下:“你还挺狂是吧。”他这种人就是这样,没什么本事,只要感觉自己被人瞧不起,就会用武力来掩饰自己的懦弱。
沈逾明陡然用左手反着抓住小混混拍打的手指扭正,右手拿起啤酒瓶敲碎在桌子上,玻璃碎渣的指着另一个人:“别动,你上来试试。”
看着凶狠的沈逾明,因缺口划伤而直流鲜血的手,小混混有些胆怯,不敢上,又不好意思跑,只能站在原地。
“你是周东浩啊!”
沈逾明目光转向手里的混混,又问了一句,把他手指往后掰了掰:“说啊!”
“别,别……我说……我说……我不是……我只是远远的见过他……我认识他……他不认识我。”
沈逾明知道他不是,这种软骨头,就会欺软怕硬,你强他就弱,你弱他就使劲欺负你。
小混混也叫苦,平时自己就吹吹牛,也没敢做什么,就欺负欺负小学生,哪知今天碰到个硬茬:“大哥,我错了,再也不敢了,你先放手,要断手了。”
沈逾明放开小混混,一脚踢翻在地:“赶紧滚。”
小混混怨恨的看着沈逾明,起身想拼命,又瞧见沈逾明手里的啤酒瓶,冷静下来:“这就滚这就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