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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章(1 / 1)


我们每一个人都会憧憬人生中有一场,美好而又浪漫的婚礼吧。

夜里没怎么睡好的徐芝蓝,天还是蒙蒙亮就起床,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。昨天的大雨,到清晨才停下。大清早要去城里化个新娘妆。

坐车的时候,望着还阴沉的天。不知道在想什么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她整个人状态懵懵,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。当初草率而负气的决定,未来会不会后悔。

如木偶般坐着,化妆师麻利地收拾着头发。身边的伴娘是同学张琴芳坐在边上笑眯眯看着她突然握起她的手,惊讶的问着:“你没有出来做个美甲吗?”

昨天下雨还在家里搞卫生没空出来,现在看着她的指甲盖周边没有彻底清洗干净还有些黑乎乎的泥垢。

“我们还没有碰到一个新娘到结婚当天还没有做指甲的,现在做也来不及了。”边上的化妆师有点奇怪的表情。另一位化妆师拿着几种颜色不一的指甲油过来:“现在就抹个指甲油好了,你选个颜色吧。”

徐芝蓝有些不快,随便指了瓶指甲油。平时不会化妆也不会修饰自己一直很随意,今天被她们大惊小怪的样子搞的莫名尴尬。

折腾到快九点了,看到镜子里那个浓妆艳抹后变了样的人,很陌生的自己真看不习惯。

从店里出来,抬头望那如水洗过清澈的碧蓝碧蓝的天空,轻轻地吁口气。

“今天真是个好日子。”张琴芳望着变好了的天空说着。

徐芝蓝兴致不是很高,也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,依旧有些低落。

他们家亲戚不多,客人们都到齐了。曾经一起厂里上班的几个小姐妹也过来还人情的,分开几年很久没在一起,似乎找不到以前无话不谈的情形了。

迎亲的人也过来了,一些礼仪都是长辈们在操作忙碌着。

而她就如被摆布的娃娃,拜别父母,是男方表弟背她上车,然后再换上新的红皮鞋,这样没有把娘家的财运带走。

到了新郎家还是他表弟背她上楼,进门就有亲戚把毛巾递给她洗脸,她麻木的由着他们折腾。下午去公园拍录像,差不多到时间赶去酒店门口迎宾客,还好没欢欢那次折腾。

今天的酒店里还有另外一对新人,徐芝蓝看着打扮比她漂亮的新娘心里有些不是滋味,看着自己身上从亚萍那里借来的婚纱不合身又有些变形了。希望快点结束,反正婚礼就是一个过程,而她如局外人演戏样木然着。

当她送走喝了半杯红酒就不停重复几句话的张琴芳,也差不多结束了。那些准备闹洞房的人看到醉醺醺的新郎放弃闹腾,愉快地在客厅打牌,幸好都喜欢打牌不用她应付轻松了很多。

徐芝蓝不经意回过头,一眼犹如魔障一般让她心跳加快,这男子可是在哪里见过?他微笑而安静坐在沙发上,而成为她丈夫的人因醉酒靠在他身边。

手里捏着一块鸡血石,不是非戴上不可的。她控制不住的走过去,希望多看一眼。可是醉醺醺的男人一把推开她,又把别在衬衫上的胸花一把扯下来使劲扔掉。而那男子,一直微笑看着他。

我是酒喝多了吗?居然有这么可笑的念头,在自己的新婚之夜,只一眼就喜欢上这个男子,一定是疯了吧?

她落荒而逃,大部分人都围在赌桌上兴奋着,没人注意到新娘的异常,回到房间里反锁上门,要让自己冷静冷静,已是晚上十点多了,她清洗着自己,像似把一天的疲倦洗掉。

头发上抹了发蜡,发胶,啫喱膏什么的拆起来麻烦,还有脸上涂的如西游记里的妖精,看镜子里像有一张假脸,不喜欢。虽然所有人都在说新娘今天真美!

看着那一捧花,不知出于什么心态,把全部花瓣一片片抓下来放到洗澡水里,算是物尽其用了。

他们结婚也就请一星期假,没度什么蜜月,婚后第二天去另一个城里一日游,回来各自上班。

厂里老板娘还问她要结婚那天拍的照片看看,半晌徐芝蓝才想起照片没拍,那天就一个摄影师跟着录了一天像,一张照片也没有。

循规蹈矩的过着日子,结婚,生子。婚后一个月就有反应,闻不得一点味道。请假休息个把月,还是去服装厂里上班。老板娘人也挺好,知道她怀孕后给她上了社保,这样坚持半年后就可以用到生育险。

说起来这老板娘也很传奇,外地人来这个城市,嫁给一个本地人生了个女孩。后来在工作时和另外一个年轻男人相恋了,为了他和老公离婚,孩子也判给了男方。自己净身出户来创业,前几年服装加工生意好的时候,买房买车想和这个年轻的男人结婚。可她一个大了几岁又是离异的,男方家里坚决反对。僵持好几年了,他们依然在一起,当然背后都有说男人只是吃软饭的,也背着她去玩年轻女人。他很满意自己这种生活,毕竟他才三十,再熬几年没问题的,而老板娘岁数上去了快四十多岁了,以后找个借口生不了孩子而分开,这些也是别人暗地说说的。

今年老板娘也好不容易又怀上了去检查出来是死胎。没休息好脸色灰白就出来忙厂里的事对婆婆又特别贡敬妈长妈短的,那老太太还没个好脸色。但人家的生活外人也不明白真实情况,如人饮水冷暖自知。

徐芝蓝看着大家都忙碌赶着手中活,一星期周三和周末的晚上不加班。似乎所有服装厂约定俗成的。当然要是赶着出货,得天天加班甚至通宵。她自从上次太饿没吃东西,差点晕倒后。老板娘特意允许她只上白班,每天四点半下班。

转眼已是三月底了,预产期在六月中旬。肚子也不是特别大,上年纪的阿姨们说:“后面基本看不出来,肚子尖尖应该怀着儿子的。”对生儿生女倒也没有特别讲究,孩子平安健康最好了。

家离厂子近,她每天慢慢晃晃走路回家。在附近店铺买上俩个肉包,加一碗自己磨的豆浆晚饭前的点心。没怀孕前体重在90多斤现在也就110多斤吧,能吃不胖的也挺好平平淡淡的过着日子。

今天家里氛围有些奇怪,婆婆脸色很难看,老公让她在小房间不要出来。他们一家在客厅吵的很凶。公公外出干活,承包工地脚手架的活,工钱他在垫付,而包公头却躲着他不付款。婆婆气的大骂,做事不考虑清楚,合同什么的白纸黑字都不签,还是靠口头承诺,现在的人诚信度不高了。以前吃过亏了,也是某些原因把房子抵卖了出去。现在只剩一套房,如今他们一家挤在一起。老公用房子贷款的钱来结婚,她傻啊彩礼和酒席用不了5万的,却贷了具体多少也不知道,原来都是帮公公去还债了。

晚上睡觉时老公难过了在流泪,她追问了几次才说,当初接到个电话有个女的和他爸搞一起了,甩不了拿钱才解决掉,迫不得已才把房子卖掉,这真实原因是还瞒着他母亲的。如今承包工地脚手架又自己垫付钱,还是口头承诺到最后又白干了,不长记性的一次又一次。

她怀着孕也受了惊吓,心里有些恨恨的改变不了什么。但从那天起,她不和老头说话,很厌恶他。家里人觉得对不起她,也没有人明说什么……

临近生产期频繁去医院检查,上次脐带绕劲问题没有了。现在羊水偏少医生建议住院,可她问过小姐妹生产的时候有什么变化,人家见红羊水破了才去医院的,她什么感觉也没有不想住,问医生明天来可以吗?

“可以,你签字,出问题和医院无关!”医生拿出病历让她签。

“好,我签明天来住院吧。”她一点也不慌签好字,还要她男人小电驴载着去市里逛了一下午才回家。

预产期十七号,因羊水偏少提前一天剖腹产了。那天母亲请假也赶了过来,九点没到就推进产房。

麻醉师给她打麻药,让她如煮熟的虾一样弯曲的身子随口问一句:“昨晚8点后没进食吧?”

“没有吃东西,就是上过厕所然后会喝点水,没事吧。”她小声回答着。

“护士没关照么,水也不能喝这点常识也没有吗?”麻醉师挺凶的。

“没有啊。”她想没说过也不懂这些,只是没吃东西,水又不是东西啊。

“痛不痛?”身边的医生手上拿着针往她腿上扎。

“不痛!”她看到这长长的针尖了一点感觉也没有。

“麻药起作用了,我们可以剖了。”医生和护士说着。

徐芝蓝被半麻着,她能看到测血压的仪器和墙头挂的钟听着医生们的说话声音。身上没有半点痛意,但发现自己想吐难受的只能摇晃着能动的头部看到高压从140跳到180左右。马上有医生拿出白色药片让她含着,不要吞下去。

她感觉有人在按她肚子,就听到医生说:“好了,出来了。”抱起小婴儿往边上一放:“六斤!”然后屁股打了下,发出响亮的哭声,护士手脚麻利的给包好。

她人舒服多了:“男的女的?”没听到医生说,实在忍不住了问。

“是个千金!”护士笑哈哈的回她。

怀的时候所有人都猜儿子,就洗脑般以为儿子了。直到这一刻揭晓是女儿,感觉稍稍有点失落。

“马上好了今天好顺利,你们母女一起出去好了。”医生和她说着。

望着墙头挂的钟,差不多才九点半。

手术室门一打开,被推出来他们都围着去看宝宝,只有母亲过来问她还好吗?徐芝蓝含着药片,嘴唇边还一层白色。刚动好手术不能吃东西喝水,母亲就在身边拿着棉签给她沾水涂在唇边。麻药要等6个小时才能退就在一边给她按腿,这时才感觉到母爱啊!

因为她痛经的原因,有炎症挂了几天水,等热度退了人也能下床而腹部永远留下去除不掉的疤痕。

月子里宝宝都是婆婆带着,一开始徐芝蓝还觉得轻松只要喂喂奶就可以了,什么都不用做。后来小孩不喜欢她抱,就觉得被抢了孩子,毕竟从出生到出月子都没和她睡过一整晚,心疼儿子上班被宝宝吵闹不能睡好,又怕宝宝被她压到。

于是时间久了,她对宝宝也冷淡了。她甚至不会抱,不会给娃换尿布,就只是个生娃喂奶的工具。刚到三个月她就回去上班,中午和晚上加班赶回来喂个奶吃口饭,容易涨奶到七八个月就没有奶水,而宝宝又不吃奶粉和辅食,老人就开始喂煮的很软的饭食吃。

日子枯燥又乏味的过着,厂里有几个聊的好的女工,经常聚一起抱怨加班。徐芝蓝突然想到,都是这么干与其这样不如自己也买几台机器单干,于是四个女人商量如何成事。首先要房子明芳的婆婆有个小套,老太太一个人住还剩客厅和房间,放几台机器没问题的。机器找几家店比较下合适的价格买回来就可以了。

最主要单子怎么去接?徐芝蓝想到女儿的干妈是外贸厂业务经理,认识的外面厂子的人比较多,可以通过她的关系去找些小单来做,实在是服装厂里呆的久了,这几个女人各种考虑和家人各种商量从年底犹犹豫豫到年头。她们想要自由点,不想在这里天天加天天加,日子熬不到头一般。

终于四个女人用各种借口像老板娘辞职,充满美好的希望自己出来单干。想法很简单,各种机器买回来,也去厂里拿着样衣回来做,检验能不能接个单子回来自己做。然而她们也很快发现,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。千把件衣服的小单,虽说衣服不多,但没考虑好时间紧急,人手又不够。还以为自己出来单干想不加就不加,现实很快让她们清醒,想法和现实的差距有多大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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