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泠鸢原想采用怀柔政策,轻风细雨的将事情解决,可方知县这般宠爱方若琳,想必怀柔不及硬刚效率,恰好这趟出门,她将叶云骁给她的令牌带在身上,倒是刚好能派上用场。
便安慰柳养母道:“养母别担心了,比权势,咱们未必不如方知县。”
柳养母狐疑,但见她两眼精光,到底没有再问。
是夜,阿沈探听归来,确定琮哥儿果然一一向先生赔罪后,沈泠鸢让他换上夜行衣,两人趁着夜色潜去了方府。
一路飞檐走壁,又抓了个小丫头问路,两人很快找到了方知县的屋子。
下人们都被支了出去,两人毫无阻碍进了院子,轻轻推开主屋的门,娇柔缠绵的声音便窜进了耳朵,阿沈忙伸手挡住沈泠鸢的眼睛。
刚庆幸她没有看见纱帐里的旖旎画面,阿沈又皱起眉头,屋子里飘散着一股奇异的香味,很是好闻,他知道,那是男女欢好时助兴用的香料,只得赶紧封了两人的穴道,不让那香气进入肺腑。
沈泠鸢起初还诧异阿沈的举动,可随着床榻咯吱咯吱的声响和男女喘息声越来越大,好似也隐约明白了什么便没有动作。
阿沈以为她是害羞,狠狠的瞪了眼床榻,继而一把将她拽入怀中,双手捂住她的耳朵。
沈泠鸢下意识的便要推开,可想到现下的场景,着实尴尬无比,就强压下不适没有动。
许是那香味的作用,床上两人许久都未停歇,沈泠鸢有些不耐,想推开阿沈径自闯入,可刚挪了挪身子,就觉小腹处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自己,忙闪身退后一步。
阿沈迷蒙的眼睛霎时清醒,他封住自己穴道时,已然吸入了一些香味,耳边又是男女销魂缠绵的声音,眸子里是纱帐内起起伏伏的身影,怀里还有个温香软玉,饶是神仙也抵不住这等诱惑。
为免自己丧失理智亵渎沈泠鸢,阿沈晃了晃脑袋,转身冲进里屋,将骑在男人身上的女子劈晕,又点了方知县的穴道,这才快速拉过榻上的被子,将两人的身子盖了起来。
做完,阿沈出了纱帐,示意沈泠鸢可以进去。
沈泠鸢点点头,迈步进了里间,就见榻上的方知县眼睛圆溜溜的瞪着,满是惊讶和害怕,便也不多说,掏出玉王府的令牌表示自己的身份。
方知县看清玉王府三个字,眸子更瞪圆了几分,显然很是不可思议。
沈泠鸢知道他懂了自己的意思,比了个嘘的手势,就让阿沈解了他的穴道,自己转身去了外间。
很快,方知县一边扣着肩膀上的衣带,一边快步出来,见了坐在高椅上的沈泠鸢,就要跪下叩拜。
沈泠鸢摆了摆手,也不与他客套,单刀直入将自己的来意简明扼要的说了。
方知县听闻事关柳浩,顿时露出为难之色,她女儿虽面首众多,可唯独柳浩最为得宠,若是照沈泠鸢说的,柳氏一族将他踢出族谱,自己不能出面,怕是他那宝贝女儿会不依,就讪讪问道:“二位郎君,敢问那厮是如何得罪了玉王殿下,是否还有转圜的余地?”
沈泠鸢冷笑,站起身:“方知县当真是重情重义,既然舍不得你那宝贝女婿,那我们便只能再去趟宜州太守府了。”
说罢,作势要走。
方知县吓了一跳,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,本就是为了宝贝女儿冒死一问,不想竟将两人得罪了,要真是报到太守那,只怕自己的官职都要不保。
他确实疼爱女儿,可到底只是一个面首,大不了他日后再多寻几个男子讨女儿欢心,就连连点头说:“二位留步,下官一定照办,还请二位在王爷面前为下官多多美言几句。”
得了允诺,沈泠鸢带着阿沈离开,她并不担心方知县食言,毕竟以玉王府的势力,区区一个地方知县,必然不敢得罪。
出了方府,两人没有回去,而是又让阿沈带着她再次潜入柳族长屋,这次她没有隐瞒身份,直言自己便是柳如烟的女儿,要将柳浩一干人踢出她外祖父一脉,只余柳琮母子二人延续香火。
族长面色转了转,先是诧异,随即是同情,接着便是为难,对于柳浩此人,他亦是深恶痛绝,当年用卑劣手段胁迫将他纳入族谱,如今更是成了人人不耻的面首,对一个荡妇屈膝逢迎,全然不顾柳氏一族的颜面,若非没办法,他们早将此人逐出族谱。
于是抚着胡须叹息说:“你当我们不想吗?亏他还是个读书人,为了一点银钱,连读书人基本的风骨都没有,连累我柳氏一族被人嘲笑看不起,可这金城州知县一手遮天,我们也是敢怒不敢言啊!”
沈泠鸢掏出玉王府的令牌:“族长放心,我已去方府敲打过了,方知县绝不敢横加干涉。”
见了玉王府的令牌,族长才终于有了底气,老泪纵横说:“如此甚好,甚好啊,鸢姐儿放心,三日后我便开祠堂,请族亲过来,将此人从我柳氏族谱踢出去,以后你外祖父一脉,便按你的意思,让琮哥儿延续香火。”
沈泠鸢福身道了谢,又掏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递过去,柳琮年纪小,三姨娘又是个妾室,孤儿寡母恐遭人欺凌,但有他这个族长关照,其它人便不敢乱来。
族长本不肯收,可沈泠鸢好一番劝说,终是收了银票应诺。
出了柳宅,已是三更时分,阿沈本以为沈泠鸢这回该回去了,谁知刚踮起脚尖就被沈泠鸢叫住:“我们去找柳浩,逼他交出嫁妆单子。”
阿沈迟疑,拿眼瞧她。
沈泠鸢知道,阿沈是关心她,就解释道:“我这次出来已经耽搁了许久,京城那边,我怕他们会顶不住,要快些办完事回去。”
她担忧的不仅是兰芝她们,更有一律为她抗下所有的叶云骁。
阿沈虽不知他们是谁,但却从不会违拗沈泠鸢,点点头,带着她再次隐入夜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