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宫,养心殿。
“那个人到哪里了?”
面色温润的中年男人捧着“太玄经”,说着话却头都没抬。
中年男人没有点名他说的那个人是谁,可这跟随了他几十年的老内侍又如何不知道中年男人说的是谁。
他一边小心翼翼地拨弄桌案上的明烛灯芯,一边低着头回答道:
“回陛下,那个人应该已到朱雀境了。”
“呵呵。”听到朱雀境,中年男人听到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笑意。
“世人都说青霄境,朱雀境,玄离境,是超脱世外的存在,既不受大周,也不受那青丘约束。”
“老中,你说这对不对?”
被称为老中的内侍已经把烛火拨得明亮了几分,他收回玉签,退后两步缩手而立。
“陛下认为对,便错不了。
陛下认为错,自然也不可能对!”
老中脸上也挂着一丝憨厚的微笑,不过他的声音中却透着些不同寻常的语调。
“呵呵。”
中年男人闻言笑了笑,一挥手。
“下去吧。”
“对了,西北来的那两个家伙,既然来了,便让他们起些作用。”
“是陛下。”
老中躬着身缓步退去。
……
养心殿内又安静了下来,内屋中秋儿最近常感困倦,早已入睡。
屋外,群星点点,明月高挂。
“尽夺天下气运?超脱世外?”
“都是不省心的家伙……”
中年男人喃喃低语,眼底深处映着烛火,有光芒微微跳动,却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……
许不平苦笑着,他要与朱雀境的圣女大婚,自己却不知情,烈宿还问他满意与否!
你说他怎么可能满意?
“烈道友,就算咱们有些旧识,这个玩笑也一点都不好笑。”
许不平看着烈宿,并没有因为她的天人境的修为以及朱雀境二长老这超然身份,对她有什么不同之处。
他语气中多少带着一丝质问的语调,似乎在等待烈宿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。
不过烈宿闻言却是温婉一笑,也便是这一笑,便显出她与众不同的地方了。
这一点她倒与那凤鸣山一剑诛仙萧红雪有几分相似之处,两人论相貌和容颜皆不是最上乘的女子,可气质却十分独特,只要稍一注意,便立刻让人印象深刻,难以忘记。
烈宿没有正面回答,反而笑着道:
“许道友,难道你就不好奇朱雀境中是是谁邀约你前来的吗?”
烈宿似乎对许不平的脾性有些了解,对于许不平看似恼怒地质问,她只是轻飘飘地便搁置一边,然后将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导另一处。
许不平眉头略微皱了皱,不过他却也正如烈宿所料,轻叹了口气,暂且将心中关于大婚之事的诸多疑问放下,他看着烈宿道:
“听烈道友的意思,难道竟不是烈道友留的玉帖?
我本以为是烈道友所为,毕竟这天底下认识我许不平这等无名之辈的并不多!
如此一来我倒真有些好奇了,许某与朱雀境,除了与道友外,算起来应该并没有太多交集,还有谁会认识许某,并会特地邀约许某前来?”
……
许不平与朱雀境的二长老,天人境的巅峰人物随意而谈,看不出丝毫拘谨或者谦卑的神色,反而这位烈宿长老的语气语调看起来似乎更加客气,更加委婉一些。
两人之间并不像前辈与晚辈,倒真像两个平辈之交的谈话。
这样的画面让周围的人暗暗惊愕之余,多了许多猜想。
结合那烈宿长老的话,难道这个许不平真的身具大神通,是什么了不得的大存在?
或者干脆也是个天人境的巅峰之人?
而圣女大婚的事,朱雀境真的是主动的一方?
可如果是天人境那种巅峰存在,又怎么可能闻所未闻呢?
由于天人境的二长老就在这里,敢窃窃私语的人少了不少,可不少人都在心里暗自嘀咕着,看着许不平的眼神也微微有些变化。
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。
方才二长老所说的,明日继任大典之后将在朱雀台设大蘸,许多有心之人更关注这件事!
只要在大蘸之上一展所学,击败许不平,再力压群贤,那么取代这个来历不明的许不平,与圣女结为道侣的事,并非没有机会。
而另外一些心思深沉的人,则将目光悄悄停留在墨月身上,他们眼底闪动着贪婪和渴望的光。
墨月是灵胎,无上的极品灵胎!
对某些人而言,墨月诱惑之大,或许还不下于与圣女大婚之事…
……
烈宿没有立即回答许不平的问题,她反而卖起了关子。
“道友不妨再想想,那邀约之人可与妾身说了,若是许道友真想不起来,她可是要伤心的。
如果她不高兴了,到时候恐怕与道友的约定也要打折扣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