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不平的脾性要说好呢,大多数时候确实不错,似乎什么事情他都不会太放在心上,总是云淡风轻的微笑着。
可要说不好呢,他有的时候也确实过于冷漠。而且关于他外热内冷这一点,除了墨月,真的清楚和了解的,其实并没有几个。
对于祝游之的举动,许不平那张完全不逊色祝游之,甚至过于俊逸的脸上,保持着一种笑与不笑之间的奇特状态。
他似乎知道祝游之并不会真的在这里有什么实质性的举动,虽然那气机飓风看起来飞沙走石,威能不小,并向他极速卷来。
可许不平依旧双手缩在袖中,好整以暇的看着祝游之。
外人很难从他的神情中判断,他是因为害怕忘记了反抗,还是因为胸有成竹,根本没把这气机飓风放在眼里。
“找死!”
许不平的淡然模样完全出乎了祝游之的意料,他本来确实只打算虚张声势一下。
只要吓得这许不平狼狈而逃,又或者逼的他出手抵抗,不管哪一种,都能借此试出他的虚实来。
可现在许不平却一动不动,甚至连将伸出衣袖的意思都没有,目光更是平静的毫无波澜。
不但自己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,如果自己真的就此停手,方才自己那一番说辞,岂不是全都打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想到此处,祝游之脸色一沉。
“既如此,可别怪祝某出手重了!”
祝游之手指一弹,一道无形气机打入那极速旋转的气机飓风之内。
让那丝气机飓风陡然爆发出远比方才强大的威能!
“天象境!”
很多人叫出了声!
祝游之气机形成的飓风已超过玉清威能,若是这个许不平真是玉清巅峰,定然抵挡不住。
“阁下,现在离开朱雀境还来得及!”
祝游之的声音冷冷传来,他要让其他人知道,他并不是没有给许不平机会。
许不平见到这一幕,依旧微笑着。
这抹笑容别人不懂,墨月却知道这笑容的背后代表着许不平并不如何开心。
墨月心中不由一笑,对于许不平的这种不开心,她非常乐于见到。
天下第一的许不平总是过于得意,似乎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!
“祝道友,在下已经说过,你说的事情在下并不知情……”
气机飓风卷着风雷,眨眼即至,若许不平再不抵挡,定然会狼狈不堪……
所有人紧盯这里,等待许不平的动作。
朱雀境昭告天下,为圣女选择的夫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,马上就可以知晓一二。
许不平的衣衫已被那飓风刮的烈烈作响!
“这是你自找的!”
祝游之暗哼一声,气机不停,就算因此被长老会斥责,到了此时他也绝不会就此停手。
就在众人屏息观望之时,忽然一声怒斥传来。
“胡闹!”
随即一阵无形波动涌来,祝游之驱使的气机飓风便被那无形波动禁锢原地,停滞不前,然后眨眼间便被那波动化为无形,就此消散不见。
见到这一幕,不少人倒吸了一口气。
方才祝游之的气机飓风,虽然只是天象境的威能,但毕竟是神游境的一击,绝不可能这般轻易的就被化解无形。
这出手之人,只怕深不可测!
果然,祝游之闻言神色一变,立刻收袖躬身而礼,脸色极为恭敬!
“游之,见过二长老!”
二长老?
朱雀境的二长老?
众人心头更惊,循声看去。
只见一个相貌温婉,衣容朴素的中年妇人飘然而至!
这便是朱雀境的二长老?
据说朱雀境二长老早在十多年前便突破神游,踏入那高不可攀的天人之境!
是朱雀境中,除了那位深入简出的境主,以及主持长老会的大长老之外,唯一的天人境柱石。
修为通神,深不可测!
只是没想到,竟是看起来如此普通的妇人!
“许道友恕罪,妾身烈宿来迟!”
那妇人刚到了近处,便对许不平微一欠身致歉,随后转身对祝游之呵斥道:
“祝游之,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待客之道?”
……
“还不道歉!”
烈宿一脸严厉。
祝游之对二长老烈宿素来尊崇,若是平时定然不敢有丝毫反驳,不过此刻他却抬起头,看着许不平,脸带愠怒。
“二长老,并非游之不懂礼数,怠慢贵客!
实在眼前这人出言不逊,他方才所言实在有辱朱雀境!”
“朱雀境昭告天下,圣女将与他大婚,他竟然说他不知此事!”
“此等言语,实是对我朱雀境的大不敬,游之才怒而出手!”
“好了!你所说之言,我方才在大殿内早听得一清二楚,不用再重复一遍!”
妇人闻言哼了一声,脸露不悦。
“让你道歉,不是让你狡辩!”
祝游之心头一惊,二长老性情温婉,少有这等严厉语气和神态,心里不禁多出一丝不好的预感来。
果然妇人又道:
“我知你心里定然不大服气!”
“想必你爷爷也对你多少暗示过些什么!
今日我便当着这么多人面再和你说一次,圣女之事,既已定下,便不会更改!”
“为什么?”
闻言,祝游之神色大变,双拳紧握,一脸不可思议之色。
“这人闻所未闻,来路不明,而且明明只有玉清境!”
“圣女怎么可能下嫁与此等不明不白之人!”
烈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,她的语调一反常态的更加严厉了几分:
“许道友是不是玉清之境,定会给你机会亲自一试!不过却不是现在!”
“另外……”
或者是看到祝游之身体微微颤抖,神色苍白。
烈宿心头生出些不忍,祝游之从小便倾慕圣女,朱雀境人人皆知。她看着祝游之长大,又怎会不知晓。
烈宿叹了口气,语气略微柔和了些,不过她的话却让围观众人一片哗然。
“许道友没有骗你!圣女要与他结为道侣之事,他并不知情!”
……
“他不知情?”
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难不成是朱雀境的圣女要自己下嫁?”
“这许不平到底是何人?”
……
“嘶!”
……
祝游之的脸色已经不是苍白,而是惨白了。
他看着烈宿,身体剧烈颤抖,张口欲言,却发不出声音,眼中全是“为什么”三个字!
……
“明天圣女继任大典后,朱雀台将设大蘸,你一试便知!”
……
烈宿说完,转头看向许不平。
“许道友,妾身如此说,道友可否满意?”
许不平叹了口气,双手缩在袖中摩挲了会,很诚恳摇了摇头地道:
“不满意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