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叫拂柳的少女任由中年老板,揉搓她的小手,占她的便宜,脸上却没什么羞恼之色。
她看着中年老板,幽幽地道:
“若祝老爷真的喜欢拂柳,大可将拂柳从那风月之地赎了出来,到时候做什么拂柳不依你!”
祝老板闻言,立时便放开了少女的手,有些讪讪地道:
“不是祝某不愿意,只是家中老虎霸道,祝某实在有心无力啊!”
拂柳没有动怒,只是轻轻叹了口气。
她临走前笑着招呼中年老板,待她也开始接客时,一定要多多捧场。
……
送别了拂柳,祝老板才把目光投注到许不平和墨月身上。
“两位要买什么?”
这两人看起来便不像是有钱的主。
……
许不平从少女拂柳背影上收回目光,他转过头,看着大腹便便的中年老板,脸上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。
“祝老板,是吧?”
“嗯,怎么了?”
祝老爸微微一愣,见许不平笑得古怪,语气有些不善地道。
“与我讲讲你方才与那位拂柳姑娘所说的胭脂小姐的事呗?”
……
出了闻香榭,许不平神色有些莫名。
“怎么了?”
墨月问。
“那个胭脂有问题。”
许不平道。
“你又知道了?”
墨月没好气道。
许不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。
“其实能看得到未必是好事。”
说完许不平叹了口气。
“我只是想躺平而已。”
墨月笑了笑,没说话,
“你要去的话,我得给你变个模样。”
许不平瞅着墨月忽然有些不怀好意地道。
“为什么?”
墨月有些警惕。
“勾栏瓦舍,女人去不了。”
……
莳花馆,龙河县最热闹的勾栏瓦舍。
拂柳从小便被卖到了这里,老妈妈一直没让她接客,但最晚到了今年夏天也就由不着她了。
倒不是老妈妈念着她小,不舍得别人糟践她的身体。
而是老妈妈打算待价而沽,水嫩的雏儿,总是越养着,越让那些爱腥的猫儿抓耳挠腮。
拂柳痛恨这里,这里肮脏,腐臭,烂到了根,到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和恶魔。
她亲眼见过几个姐妹,不顺从老妈妈,被活活打死,埋在了后花园。
然后,很快就被遗忘,无人问津。
……
今天,莳花馆,比往日还要热闹。
因为今天是莳花馆花魁胭脂姑娘一月一次挑面首的日子,而且据说这一次胭脂姑娘将一次挑十个面首。
大被同眠!
这是前所未闻的风月盛世!
拂柳回来了,许多人都与她熟识。
她穿过大堂,很多男人不老实地占她的便宜。
她忍着恶心,强颜笑着与每个人打着招呼,就好像对那位祝老板一样。
她来到二楼胭脂姑娘的闺房,掩好门。
“小姐,东西都买回来了。”
“没人的时候叫我姐姐就好。”
一个眉目如画的温婉女子正在对镜梳妆。
女子玉手芊芊,皓腕如雪,轻纱覆体,仅是坐在那便有万般风情。
“胭脂姐姐……”
拂柳放下胭脂水粉,走上前接过眉笔细心地替胭脂画起眉来。
“怎么了,吞吞吐吐的?”
胭脂瞧着铜镜,铜镜里的拂柳就像刚刚破枝而出的花骨朵儿,俏生生的含苞待放。
“真的要那么做吗?”
拂柳咬了咬嘴唇,细长的眸子里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。
“怎么,害怕了吗?”
胭脂伸出手,握住拂柳为她画眉的手,轻轻挠着她的手心。
“不,不是。”
拂柳身体微颤。
“老妈妈比那些臭男人更可恶。”
“今天这事办完,我就要离开龙河了。”
胭脂轻笑着道。
“什么!”
拂柳抽回手,一脸错愕地看着胭脂。
胭脂似乎知道拂柳所担心的事,掩嘴一笑。
“姐姐,当然会带你一起离开,不会将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的。”
“当真?”
拂柳犹自有些不信。
“自然当真!”
胭脂又将拂柳的手拉了回来,就放在自己的手心里。
“姐姐是那么狠心的人吗?”
“我已经与花大人提过你的事了,他老人家愿意将你收归门下。”
拂柳身体再次震了震,她目光紧紧盯着胭脂,眼睛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。
胭脂却一直神色不变的轻笑着,眼中慢慢地涌上一丝温柔。
忽然,拂柳哭了,眼角开始垂泪。
她抽回手,放到胭脂如同象牙般玉白剔透的肩胛上,开始轻捏了起来。
胭脂闭上眼,似乎很享受拂柳的小手。
“那个害人的老妈妈,我会把她留给你!”
胭脂轻声道。
“我知道你有多恨她,哪怕与我这个妖类相比,她都更该死!”
……
入夜。
莳花馆。
描红的灯笼,飘香的红烛。
琴声靡靡,浪词艳曲。
身姿半掩,曼妙可见。
交杯推盏,娇哼婉转。
……
墨月跟着许不平一踏入莳花馆,她便后悔了。
这便是许不平说的勾栏听曲?
这便是许不平躺平的理想?
墨月的脸颊微烫,脸上想来已经爬上了红晕。
若不是她戴上了许不平给她的面具,她定然遮掩不了。
许不平却熟门熟路,拉着墨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。
屁股还没坐热,便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妈妈摇着蒲扇扭了过来。
“哪里来的公子,好生俊俏!”
“姑娘们,快来。”
老妈妈看见许不平和墨月,眼睛都开始放光了。
龙河县城平时哪有这么俊俏好看的公子?
简直比前天来的那位公子还要更胜一筹。
而且她瞧见墨月正襟危坐的模样,立刻便知墨月肯定是此道新人。
在这里,那可是宝贝!
老妈妈的手便也趁机向墨月摸去。
许不平一把将墨月搂到自己身边。
“唉,我这兄弟怕生,今天也就是见见世面,不劳烦妈妈和诸位姑娘,我自个儿伺候!”
许不平不着痕迹地将老妈妈的手挡了去。
老妈妈倒也识趣,见此便也不敢过分。
毕竟来了就是客,最关键不是人,还是荷包里的银子。
她笑了笑,便招呼姑娘们上酒上菜。
这时,二楼雅间,某个头戴簪花,正摇头晃脑听曲的年轻人,突然神情一怔。
他推开门,走出雅间,倚着栏杆,向楼下看去,立刻便瞧见了楼下端坐的许不平和墨月。
“铁柱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