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魔司十户朱一刀,名字里有个刀字,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耍刀的。
事实上,他也耍刀!
这世道以剑法为尊,练刀的很少,能把刀练到天象境界的更是少之又少。
他的阿鼻三刀,也正是朱一刀的成名绝技。
但很少有人知道,他最厉害的是箭法。
他有数次百丈外以箭破天象的傲人战绩!
这一次,他却失手了!
他潜伏着,一直等待最佳时机。
借着连夜用蛟龙筋骨赶制出来的敖弓,射出了他此生最霸道绝伦的一箭。
无声无息,隐于夜色,根本难以发现。
等到箭至之时,才是石破天惊。
哪怕是天象中期的修士在那一箭之前,也难以全身而退。
但敌人竟只是一拂之力!
由此可见,那个人的境界恐怕还在天象后期之上!
朱一刀的神情有些阴厉。
面对仙门第一萧红雪的剑,依旧毫不犹豫的出手。
甚至敢对破魔司的自己以箭相还!
果然,天象境大成的散修都是极其不安的因素,必须毫不留情地将其抹杀。
……
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龙河县城内破魔司的秘密据点,朱一刀给自己的肩膀绑扎好。
然后立刻拿出纸笔来,等到写完后,随即吹了个口哨,一只尖喙青鸟从不知名处飞来,落于他的手臂上。
朱一刀将纸塞进绑在青鸟腿骨上的纸筒内。
“去陇州,向楚大人报告此事。”
青鸟尖鸣一声,振翅而飞,快如闪电地划破夜色,如同一只无声的夜枭。
“左肩被那人气机伤成这样,恐怕使不了阿鼻三刀的最后一刀,地狱双手斩了。”
朱一刀从夜色中收回目光,他神色依旧有些阴厉,他摸了摸下巴沉吟道:
“这个人应该就是在龙河一剑斩蛟龙的那个散仙了,若不然萧红雪也不会冒着剑心受损也要拔出那一剑!”
“看来,我还得再去张家村一趟,那里还有些情况没弄清楚。”
“哼,我很快就会再去找你的,散修,李浮生!”
……
龙河县外,一处无名山脉,映月湖。
“要不要上去?”
许不平脖子实在有点酸了。
墨月依旧贴在他的身上,湿漉漉的……
好像有点难受……
“天上什么东西那么好看?”
墨月问。
许不平:……
“感觉怎么样?”
许不平岔开话题,轻声地问。
“挺好。”
墨月也轻声地回。
……
明月映湖,湖映人。
世界很大,两人很近。
……
许不平终究不太习惯,他低下头,终于对上了墨月含水的眸子,用求饶的语气道:
“要不我们上去吧!”
墨月摇了摇头。
“这样挺好。”
……
又过了许久之后,许不平终究是上去了,墨月也随之跟着上来了。
他们离开了映月湖。
许不平打了个响指,此地又恢复了原样。
“是不是有点自私?”
墨月再一次撑起她的祖传黑伞,轻声地问。
“嗯?”
许不平双手交叠地缩在袖中,似乎有些心不在焉。
“你有心思?”
墨月敏感地捕捉到了许不平的异常。
许不平笑了笑,他抬头看着天上的明月,忽然道:
“我也觉得挺好。”
……
第二天,龙河县城。
许不平带着墨月在县城中闲逛着。
这一次,墨月看起来比她在东平县时要有兴致地多。
虽然依旧少有驻足,但许不平能感受到墨月心情的愉悦。
起码许不平总能用余光瞧见黑伞下墨月微微扬起的嘴角。
逛完了彩衣楼,许不平和墨月在一家装饰精致的店铺前停下。
“这是?”
墨月好奇地看着招牌“闻香榭”。
“进去不就知道了吗?”
“衣服你不买,这些你都可以瞧一瞧。”
许不平笑着道。
墨月跟着许不平进了“闻香榭”,入眼便瞧见店铺里高矮不齐的货架上,全都摆着各式各样,做工精巧的木盒。
“有香味?”
墨月道。
“你随便拿一个瞧瞧。”
见墨月没动作,许不平索性自己来。
他走到一侧货架,目光环视了一圈后取下一只通体乳白的玉盒递给了墨月。
墨月用疑惑地目光看着许不平。
“打开?”
许不平笑着做了个翻盒盖的手势。
墨月轻轻吐了口气,找到了玉盒的翻扣,轻轻一挑。
玉盒打开,淡淡的清香随即溢了出来。
玉盒中铺满了墨月从未见过的,乳白中透着些许玫红的,细腻粉末。
花香便是来自于此。
许不平做了个手指沾上一些试一试的动作。
“这是胭脂水粉?”
墨月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。
她看着许不平,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。
“你连这些都知道?”
“别告诉我,也是那本书上写的!”
许不平不去看墨月的脸,他转过头,双手缩在袖子里,脸不红心不跳地道:
“就说你聪明,又被你猜中了!”
墨月摇了摇头,她又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东西?
她刚想笑着将东西放回去,脑海里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:
许不平带她来这里难道是觉得她皮肤不够好?
墨月忽然联想到昨晚许不平宁愿仰着脖子看天……
……
“这个我要了!”
就在墨月思绪飘远之时,突然从旁边伸来一只手,将墨月手中那只乳白玉盒拿了去。
“老板,都包一下,这些我都要了!”
一个清脆却略显得有些蛮横的声音在许不平和墨月耳边响起。
“好勒!”
“闻香榭”的中年老板就好像没瞧见许不平和墨月似的。
他一边乐呵呵地给一个年岁不过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女打包,一边笑着道:
“拂柳姑娘,今天是胭脂小姐一月一次挑面首的日子,你怎么有空来买胭脂水粉啊?”
“祝老板你应该知道的,我们小姐就是身上的异香太过特殊了。
若无胭脂水粉遮掩一些,那群男人还没接近我们小姐,身体便已经使不得力了!”
祝老板一拍脑袋,露出个恍然神色:“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,那异香,啧啧!”
少女瞥了眼中年老板,嬉笑着道:
“祝老板你今天不去试试?”
中年老板一听,脑袋却摇得就和拨浪鼓一样。
“你们小姐的威力我可是见识过的,年纪大了,我还想多活两年。”
少女撇了撇嘴。
这时,那祝老板却突然一把抓住少女的玉手,捏在手心搓揉着:
“倒是拂柳姑娘,祝某神往已久,不知何时能遂了祝某的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