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七叔,你把蛟丹送到老头子那里。”
“白姐姐,劳烦你再去一下洛安,你的新身份是十二楼花魁颜黛青。”
“这个给你。”
南宫青将一个锦盒抛给年轻妇人,“用这个身份,面具也在里面。”
“这一次你的目标是李公茂,太尉之子。”
南宫青一一交代完。
芽儿见没自己的事,便眼巴巴地瞅着南宫青。
“公子,那我呢?”
“你?老头子说你该回谷了!”
“啊?这么快!”
芽儿满脸委屈,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。
年轻妇人笑着揉了揉芽儿的脑袋。
“学成归来,便来洛安寻我。”
南宫青见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,便拍了拍手,眼睛放光地道:
“小事说完了,该说正事了!我昨个被那个张铁柱黑了六文钱,你们三个,一人补贴我两文,没意见吧?”
……
主仆几人打闹了一阵,总算把离别的伤感冲淡了些。
南宫青道:“那便各自出发,我们洛安再见。”
“公子,你怎么不走?”
芽儿走到门口,见南宫青非但没走,反而走到床铺处躺了下来。
“昨晚儿与白姐姐交流的太累了,我休息一会。”
走到门口的年轻妇人,闻言身体一僵,想到昨晚的羞人声音,红着脸“啐”了一口,心道,“你有本事,你倒是来真的啊!”
……
南宫青见七叔,白小柔以及绿芽儿都离开了小院,才长吁了口气。
他从怀里摸出一物来,半截竹蜻蜓。
“我得先去有苍山剑派,陆师兄的事还没结束呢!”
……
东去龙河县的官道。
墨月撑着伞,与许不平并肩而坐。
“你怎么不去里面?”
“吃饭前,闻着香!”
墨月的碎发时不时被风吹进许不平的口鼻里。
沿着河岸而行,春风正好。
许不平吸了口气,墨月发丝之上似乎也有淡淡的清香。
“这个南宫青,就是东平县那个人吧?”
许不平点了点头,赞赏地看了墨月一眼。
“小禅寺不会就是因为你太聪明,才将你的过去全都封印了吧?”
许不平心情不错,开起了玩笑。
“那只鸟那么显眼,我自然瞧得见。”
墨月笑了笑,没有因为许不平的打趣而生气。
今天她实在生不出气来。
春风拂面,马蹄轻快。
杨柳儿垂岸,野草儿吐绿。
还有身边好看的人!
她只希望这段路程慢一些,久一些。
“他来找你,是认出你来了吗?”
墨月笑着问。
“或许吧,他藏不住那只小鸟,我自然更藏不住你了!”
许不平道。
“其实我可以回到画里,那样就没人能够认出你来了。”
墨月轻声说道。
束发的白纱巾被春风搅的左右摇晃,有时候会扑到许不平的眼前。
许不平忍不住想要侧过头去看墨月的脸,许不平知道那一定很美。
或许……
……
“起雾了!”
龙河之上飘起淡淡的雾霭。
雾霭弥漫到了官道之上。
很快薄雾变浓,遮掩了视线。
在春天,这并不是什么少见的事。
瘦马已不能视物,它原地踏着步,口鼻中发出“呼呲,呼呲”的声音,显得有些不安。
许不平跳下马车轻抚着这只年轻瘦马的鬃毛,安抚它的情绪。
“这雾气好像不对劲!”
墨月忽然道。
“什么?”
许不平有些诧异地问。
“我有些乏了,我先进车厢里休息会。”
墨月揉了揉额头。
许不平笑了笑,马儿安静了,他将马车牵到路边,然后把缰绳系在了路边的大树上。
做完这一切,许不平忽然也打了个哈欠。
“我怎么也这么困?看来昨晚确实没有睡好!”
许不平喃喃地道。
他跳回马车,靠在车厢上很快便沉沉睡去。
……
这片雾霭的边缘。
“大哥,白老头得手了吗?”
“点子似乎中招了。”
“白老头的毒雾无孔不入,防不胜防。”
柴玉关眼中隐有精光。
“不过,点子的剑自动护住了。”
“等白老头与那柄剑斗个两败俱伤,我们再出手。”
……
雾霭中,马车前的不远处,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。
他目光死死盯马车之前,那里有一柄通体雪白的剑,与他遥遥相对。
马车上的人都已经吸了他的毒雾晕死过了。
可这柄剑,却自行出鞘了!
“好剑!”
“真是好剑!”
“虽然是柄断剑,竟能散发出足以撼动天象境的气息。”
“主人昏死,剑却通灵护主,这样的剑落在玉清境的修士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。”
“待我将你拿下,必定好生疼爱!”
白发老者向前一步,便有一股无形的气势向马车笼罩而去。
雾霭在他身前缓缓凝聚,他踏一步,雾霭便凝厚一分。
可是即便如此,那柄剑却没有退却。
反而发出如同龙吟地剑啸,无形的剑意散发出来,反倒将他身前的雾霭给搅碎了许多。
白发老者不怒反喜。
这柄剑,比他料想的还要不凡!
他捋了捋胡须,心下甚是得意。
真不枉他冒着和柴老狗闹翻的风险,先来一步。
等到自己得手了,柴老狗再想平分好处,哪有那么容易!
想到此,白发老者伸出宽袖,放出气机,向那柄剑一抓而去。
身前浓郁的雾霭受此气机牵引,立刻凝聚成一只巨大蟾蜍。
蟾蜍一张嘴,便弹出一物,向他巨剑击去。
……
白发老者死了!
他到死也无法相信,自己就这么死了,死的如此随意,如此一文不名。
他没有死在青丘卫的追捕下,也没有死在破魔司的爪牙下,他竟然死在了一柄无主的剑上。
这肯定是这世间最好的剑之一,自己明明已将它的气机打散。
如果自己这一次没有死,有了这柄剑,他便有勇气重回青丘。
再去会一会那个女人!
可惜,没有如果。
剑就落在他的不远处,气机被打散,漫天的雪白重新凝聚成了一柄剑。
雪白的剑身,与他的玉白正好相配。
他用尽最后的力气伸出手,哪怕一下,哪怕就触摸一下。
可惜,终究差了一点。
一阵大风吹来,雾霭散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