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潮生这话刚说完，楚南就立马查询起这俩学校的教师资料。
白城二小有个叫王欣雨的老师，93年的，年纪对得上。
她16年年底的时候，就辞职了，去了省会，现在在一个培训学校当英语老师。
“行，张师傅，谢谢您的配合，你的信息，对我来说很重要。
不过有一点，我得跟您说一下，我们现在正在办案期间，一切信息都是保密的。
今天我来找你，这个事儿您不能告诉任何人，特别是江海波。
我知道您和他的关系，但是您也得考虑考虑自己和家人，泄露机密，是要负法律责任的。”楚南一脸严肃的说道。
张潮生神色慌张的说道：“不是，同志，到底是啥情况，你能不能跟我说说？
海波他到底是惹什么事儿了？您跟我透个底成么？我跟你保证，我绝对不会告诉他的。”
楚南无奈的笑笑，“我能理解你的心情，但是我们办案是有规定的，这个我没办法告诉你。
不过我可以跟你保证，如果案子有进展的话，我会通知你。
不过张师傅，我刚才跟你说的话，希望你能记着，千万千万不要把我来找你这个事儿透露出去，要不然你会很麻烦。”
张潮生点点头，“我知道，你放心吧，这事儿我谁都不说。”
“刚才那个视频，里头的人，是不是江海波？”楚南突然开口。
张潮生一脸慌乱的看了楚南一眼，使劲儿摇摇头，“这个我哪儿知道啊，你那个视频，压根儿就看不见人么。”
楚南点点头，“那成，张师傅，谢谢你配合我们工作。这是我的电话，你要是之后又想起什么，给我打电话。
我听说你母亲在白城市第一医院住院呢，我认识一些人，要是有需要的话，我可以帮忙联系一下里头的医生。”
楚南这个话，让张潮生瞪大了眼睛。
这话啥意思？
怎么听着怪怪的呢？
回到车里，楚南第一时间拨通了王雨欣的电话。
另外一边，张潮生愣愣的坐在门口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楚南离开的方向。
他手里紧紧的握着手机，那是相当纠结。
刚才那个警察的话，虽然说的好听，但是警告的意味很明显。
你最好是老实点，不要跟这个事儿扯上关系，你要好好想想，你还有个老妈。
的确，老妈是张潮生的软肋，虽说他把江海波当成自己的晚辈，但是也不可能为了他，毁了自己，让老妈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。
张潮生大口大口的抽着烟，纠结了很久，最后只能把手机揣进兜儿里，继续干活儿。
王雨欣这边的对话不是很顺利。
不过她又怎么能是楚南的对手。
一番推心置腹的交流，王雨欣总算是说出了分手的原因。
按照王雨欣的说法，江海波那个人，是个好人。
对谁都推心置腹，对谁都好，特别是对王雨欣，只要是她想要的，江海波哪怕是砸锅卖铁，也会买给她。
那真真的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，捧在手心怕摔了。
但是，江海波的占有欲太强了！
他打电话，王雨欣必须第一时间接通，要不然，他就会疑神疑鬼的问这问那。
他还经常翻王雨欣的包包和手机，发现任何东西，王雨欣就又得一通解释。
江海波删除了王雨欣所有社交账号里的男性好友，哪怕是王雨欣的同事，领导，亲戚。
要是看到王雨欣跟男人说话，那就完了。
江海波就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吼大叫，甚至是对王雨欣动手。
因为江海波对自己很好，所以王雨欣一直都忍着。
但是有一点，王雨欣受不了。
那就是江海波对血有一种很特别的喜好。
有一次，王雨欣无意间看到江海波在卫生间，拿着自己擦过鼻血的纸巾，闻了又闻。
他甚至是会偷偷划破自己的手指，舔舐伤口。
这个特殊的癖好，让王雨欣感到恐惧，这就是她选择分手的最主要原因。
这个线索，让楚南的思路一下子打开了。
江海波之所以会选择在雨夜下手，并不是雨夜的环境更方便隐藏，而是下雨天，血腥味会更浓。
下雨天气压低，地下气压高，味道从高压向低压流动。
再加上，在雨水的拍打之下，血液会溅射，更好的融入空气中。
很多人都经历过，突降暴雨的时候，周围环境的味道会变得格外明显。
如果你在田野里，青草味儿，泥土味儿会特别重。
如果你在臭水沟旁边，你会感觉臭味儿增加了好几倍，甚至有种臭到窒息的感觉。
如果你在水泥路上，空气中会有一股子浓浓的水泥味儿……
江海波选择在突发暴雨的时候杀人，估计就是因为喜欢那种血腥味扑鼻的感觉。
当然了，这只是楚南的推测。
楚南靠在座椅上，闭着眼睛，静静的思考着。
他现在很纠结，下一步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了。
按照现在的证据链来看，江海波的嫌疑很大。
但是反过来说，楚南的证据链，脆弱的可怜。
每一环听起来都很合理，但是每一环都经不起推敲。
总结就是一个词：证据！没有！
办案讲究的是人证物证俱全。
现在唯一的证据，就是那个模糊到只有阴影的路口监控视频。
这个证据只能当做参考，不管是在哪儿，它都站不住脚。
所有的口供，也只能说明江海波可能心理有问题，也可能有变态人格。
然后呢？你不能说他可能会杀人，就把五条人命强加在他身上吧？
现在只有两条路。
第一条，严格监视江海波的一举一动，在他准备下一次犯案的时候，抓他一个现行。
这是最稳妥的。
像他这种变态，一旦放开了，就根本控制不住。
那种对于杀戮和血液的渴望，比沾上Du瘾的人还要可怕。
所以说，只要有耐心，江海波肯定还会再犯。
但是这个办法问题很大。
那就是，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下暴雨。
可能是下周，可能是下个月，你不可能天天守着吧？
上面可是全都盯着这个案子呢，下了死命令，周初他肯定是拖不起。
咋说了，就算是能拖得起，万一下一次江海波逃脱了，要是再死人，那麻烦可就大了。
凡是参与这个案子侦办工作的，有一个算一个，估计都得受到处罚。
最简单的办法就是，直接动手。
先把江海波给拘了，然后申请搜查令，把江海波的店和家全都给翻个底儿朝天。
这要是找不到充足的证据，那就是彻底的打草惊蛇了。
江海波很有可能会蛰伏起来，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凶。
说到证据，最重要的就是那一把特制的刀具。
咱们话说回来，就算是找到了那把凶器，没有目击者，没有证人证词，江海波有一百种方法逃脱法律的制裁。
这个时候，你就只能赌，看看能不能从江海波的嘴里套出话来。
不管是哪一种方法，风险都很高。
难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