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中的事到底是逃不过圣人的眼睛,不过是件小小的事本不该圣人费心的,只事情牵扯到皇子,引了龙心不悦,胸口亦是憋闷的慌,命内侍慌忙去请国师前来。
“臣叩见陛下。”国师匆匆前来欲下跪行礼时被圣人拦住,“此处没外人,国师不必多礼。”
“朕胸口甚是憋闷,国师快给朕瞧瞧。”
国师上前先是把了脉,之后闭眼嘴里念着奇奇怪怪的字眼,没多时指缝间便出来一颗红色的药丸,药丸中的药香弥漫整个寝宫,圣人见状甚是欢喜。
只有真命天子才能求得灵药,只要他稍有不适请了国师来必能出药丸,国师曾去问过神仙,他的翊朝将会千秋万代不灭不损,他的皇位亦是稳固不容侵犯,日后更会扩展疆域版图,统一大大小小的国家,成为史上丰功伟绩最多的帝王。
吞下药丸后,憋闷的胸口瞬间舒展。
圣人又赏赐国师黄金百两,绸缎数匹,他朝进贡的珍稀玩意数十件,这样的恩赐翊朝上下,只国师一人有。
“听闻镇国将军府在闹分家,事出缘由与信王有关,国师对此有何见解?”圣人手撑着额头闭目养神,不曾见到国师已然变了的脸色。
片刻后他道:“陛下问臣,臣自当为陛下分忧,只臣说了后陛下莫要上火,臣只是在陈述臣的见解。”
圣人‘嗯’了声。
国师:“镇国将军常年镇守甘阜,从未回过京中,只将军妻韩氏偶有回京探望,往年从未听闻两房有矛盾之处,自其女嫁入卫府后倒是多生事端,臣在想卫大人莫不是还在意当年之事……”
圣人猛地睁开眼,眼中似有血丝流走,怒起拍案:“他在意,他有何好在意的?这么多年朕可曾亏待过卫家人?当年之事该是要灭了卫家全族的,若不是朕力排众议,他能活到今日能入朝为官?”
寝宫内众人惶恐地跪趴在地。
“罢了罢了,国师先退下吧。”
寝宫内亮如白昼,圣人的脸却是近乎病态的白,眼下那片乌青也越发的明显,身形踉跄骨瘦如柴双眼凹陷,如将死之人般身上没半点活人气息,他却浑然不知,若有群臣劝说,轻则责罚,重则夺命,便是后宫妃嫔与皇子也不能多言,太子曾在圣人跟前直言国师乃民间专行骗术心思不正的道士,不该信,圣人大怒,命人打了太子二十仗。
“卫卿,你不该怪朕的。”圣人轻声呢喃。
…
翌日,葛丽荣又来了。
这次来的不止她一人,身后还跟着她的几个新妇,只被将军府外的护卫拦在了外头,引得不少百姓围观。
葛丽荣也不怕丢人,索性带着新妇在门口闹了起来,嚷嚷着将军府欺负人,吞没所有家产让二房无路可走,还说将军府仗着权势逼迫族中长老将二房逐出家族,是何等狼心狗肺何等猪狗不如何等凉薄无情……
府外百姓越围越多,又是议论又是指指点点。
葛丽荣心满意足,冲着门口的仆从喊:“还不快去寻你们主人出来,今日不给个说法,我让你们将军府不得安宁!”
论起无赖来,京中无人能与之相比。
然门口的仆从巍然不动,反倒是她身边的新妇扯她的袖口,“阿娘,咱还是回去吧。”
葛丽荣怒道:“蠢货,回什么回,没瞧见我这一招有用嘛。”
新妇脸臊的无地自容,只恨出门时没能戴上帷帽,“阿娘,您好生听听,他们骂的不是韩氏,而是我们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