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袍人贵为一教之主,如今沦落到要给人家当仆从的地步,心里确实有些不甘。
但是,当看到王魑又掏出来的拨浪鼓,他也就彻底没了脾气。
人在屋檐下,怎能不低头。
签了主仆契约,白袍人,五阴教教主司徒@易,就成了善若水的仆从。
善若水当然不会让他干什么端茶倒水的杂活儿,主要工作还是他的老本行,看谁不顺眼的话,就画个圈圈,咒死他。
当然,现在不是他看不顺眼,而是要善若水看不顺眼,他才会被允许出手下咒。
既然成了手下人,该给的福利还是要有的,于是善若水倒了一杯茶水,将一张写满百字明咒的符纸点燃,化在水中让司徒易喝了下去。
不消片刻,司徒易就看到,水镜之中自己的魂魄,被一层金光笼罩了起来,随即一丝丝黑气,从他的魂魄上冒了出来。
司徒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。
这时候,善若水才交给他一篇百字明咒后说道:
“每天默诵百遍,百日之后,你魂魄上的罪业就会彻底消散了。”
司徒易突然觉得,当奴才,真的挺好,至少自己身上的隐患,算是彻底解决了。
善若水遂吩咐王魑,去把那个诅咒齐家小姐的圣女救回来,她不过是被反咒了而已,解除一下也就是了。
事情到这个地步,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阖家欢乐的时刻。
玥儿还是觉得司徒易丑,司徒易很无奈,但是也不敢发脾气,这位可是亲传弟子,虽然境界很低,但是起点高的吓人。
善若水很和蔼,开始和司徒易讨论起了诅咒之术。
诅咒之术起源于上古,说起来比元力修行之法要古老的多,但是由于对习练者的限制太多,逐渐就断了传承。
诅咒的基本原理,按照善若水的理解,就是把负面的能量,传递给被诅咒的对象,从而影响其精神,使其出现各种问题。
但是天道是追求平衡的,你传递了负能量,就要承受负能量的反噬,这就让历代修习诅咒术的人,都活的人不像人,鬼不像鬼,被世人所厌恶。
所以,善若水这个挂逼,就开创了一门独特的诅咒术,现在正在向司徒易普及呢。
“你看呀,俗话说,人在做,天在看,这天道对下界这些修士所做的事情,自会有一本儿账记着。”
“绝大多数人,在天道的账本之上,都是欠账的状态,否则天劫也不会只有少数人能度过了。”
“所以,你要是能找到一个人,最被天道厌恶的地方,然后进行诅咒,你说天道是惩罚你呢?还是奖励你呢?”
司徒易有点儿傻,这样的话,天道当然会赐福,可是谁又能把握住天道的好恶呢?
他不由的抬头看了看新主人,一下子就明白了,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,一个劲儿的磕头:
“请主人教我,请主人教我。”
善若水呵呵一笑道:
“教自然会教给你的,你先把身上的罪业消除了再说,总之,跟着我,认真办事,好处少不了你的。”
打完了,自然是要给一个大蛋糕。
不过,这种开挂式的诅咒术,除了他,还真没人能会。
处理完五阴教的事情,善若水打算休整一天,就继续出发去天火海。
但是第二天一早,赵一鸣就送来请帖,说是天河宗的老祖宗,邀请善若水去宗门做客。
稍微考虑了一下,善若水便答应了下来。
天河宗,从小的到老的,得了好处,就一窝蜂的冲上来,虽然有些占便宜的小心思,但是善若水还是愿意让他们占一下的。
还是那句话,闲来无事,替祖师爷传一下道也好,否则拿人家那么多好处,心里也不安稳呀!
既然提到老祖宗,估计是归虚无疑了,这个世界的归虚,过的多么凄惨卑微,善若水是知道的,能解救一个是一个吧。
天河宗的子宗门,在距离望月城东北方向,大概一千里的河原山脉内,只是这里的山体,最高不过两千米,多数都是小山丘。
但是植被极其茂盛,山中的道路,如果没人带着,很快就会迷路。
好在,山脉内有一条大河蜿蜒着流出,注入了山脉旁边的玉河,而这条大河的源头,就是天河宗的宗门,朔流而上,就能到达。
善若水的飞舟一路畅通无阻,当然因为赵一鸣也在飞舟之上,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一座高山前。
这座大山有些独特,与周围的山体全然不同,仿佛突然间从地面上拔起来一样,仿佛一根孤零零的巨大石柱,直愣愣的处在天地之间。
石柱顶端,一道狭长的瀑布,如同银河倒挂,倾泻而下,善若水看着也觉得神奇,这瀑布的源头在那里?
石柱下方,是瀑布形成的一个巨大湖泊,围绕着湖泊,四周的山上,就是天河宗的驻地。
水清秋早就立在山门之外,恭敬地等着了,天河宗不明所以长老,弟子一个个都极其迷惑。
在玉河平原,能让天河宗宗主这样的,好像没有吧,来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呢?
善若水走出飞舟的刹那,感受到了无数目光的注视,无奈的是,除了水清秋,居然没有任何人能够看清楚他的模样。
有见识的长老们马上就明白了,来人的境界,比他们高得多,即便境界相当,人家的底蕴也要比天河宗高得多。
善若水扫视了一遍天河宗,也没和水清秋客套,一步踏出,直奔瀑布形成的巨大湖泊而去。
等到他快要到达湖面,平静的湖面上有一个巨大的漩涡显现出来,形成一个黑漆漆的洞口,善若水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。
直到此刻,天河宗那些高层才明白,这人,居然是来见老祖宗的,那这事情,就不是他们有权利了解的了。
湖底,有一处四合院儿,一个防护罩隔绝了四周的湖水,一个鸡皮鹤发的老妪,正站在院子门口,满脸微笑的看着善若水。
善若水也微笑着施了一礼:
“给老祖宗请安了。”
老妪摆摆手道:
“什么安不安的,勉强活着而已。”
等到两人在房间里坐下了,老妪从一个瓦罐中,倒了一碗清水,放在善若水面前:
“老了,喝什么都品不出滋味了,只有这一碗清水,道友莫要见笑。”
善若水称呼她为老祖宗,她可不敢自居,能拿出那等道文之人,要不是自身惊才艳艳,就是家族极其强大,所以她自觉的以平辈待之。
善若水含笑道:
我等修习水元力之人,一碗清水虽然寡淡,但却直指本源,这才是最高的待遇,晚辈愧受了。”
见善若水并不自傲,老妪这才把话题拉入了正题。
“元先生前几日,对清秋丫头和一鸣的指点,老婆子就不说谢谢了,再造之恩,天河宗必然涌泉相报。”
善若水笑着摆手道:
“顺手而为,都是同道,今后难免碰面,结个善缘而已,老祖宗您就别客气了,只是今日找晚辈来,不是光为了感谢吧?”
老妪点头道:
“确实有一件事,要厚着脸皮,请元先生帮忙看一下。”
善若水举手示意老妪继续说,她便说道:
“元先生来的时候,大概也看到过了,天河宗的源头,其实就在这天柱峰的瀑布之内。”
“瀑布顶端,是一颗长在石头内的纳海珠,大如人头,每时每刻都在喷水,几千年没有一刻停歇。”
“而这喷出的水中,含有充沛的水元力,我宗第一代先祖,才能在此开宗立派。”
“只是从几个月前开始,这纳海珠喷出的水量突然减少了大半,宗门内的高层研究了很久,也不明原因。”
“同时,也很担心有一天它突然停止喷水,我天河宗岂不是失去了根本吗?”
“这次冒昧的请先生来,就是看看能否借助先生的慧眼,帮我们探查一下,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。”
善若水考虑了一下,点头表示可以。
五灵界在他这里,只是展示了一角而已,还有很多奇异之处,等待他去了解,道祖们安排他在此,应该不是只帮他报仇而已,更大的目标,需要他有更多的准备。
见善若水同意,老妪也不矜持,就将一块儿令牌给了他道:
“老婆子躲在这里,见不得天日,相信你也知道,这令牌可以让你畅通无阻,一直到达天柱峰顶部,哪里的阵法你也可以进出自如。”
善若水点头表示知道,而后说道:
“天妖族的闪老祖,估计再过一阵子,就能自如的翱翔九天了,相信您不久也能如此。”
说罢,将一篇道经烙印在玉符里,递给了老妪。
老妪眼睛里精光四射,拿起玉符简单的浏览了一下,带着满眼对不可思议看向善若水道:
“天河宗,欠先生的,恐怕永远还不完了呀!”
善若水摇头道:
“我不过是代祖师传道而已,五灵界天道缺失太多,如此下去,后果不堪设想,能补足一点儿,对在下也是一份功德。”
说罢,转身出了小院儿,一路向湖面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