冷不丁的看着大盆大盆的荤腥,口中唾沫实在没出息的溢满口齿,一点自制力都没了。
“小鸽子,今儿咱们全家可都沾你光,这顿可是比过年还吃得好勒。
吃了这顿,得一年没肉吃了!”
云河在张婆子一声动筷下,立即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。
肥而不腻的红烧肉,软烂香甜,他真是恨不得将舌头也给一并儿吞下!
几口咽下,他还不忘扭头看向旁边一桌的朝歌,就是说笑道。
“吃吧,这么多肉还堵不上你的嘴,那就回地里继续掰包谷。”
张婆子没好气的说道,一家子哈哈大笑!
本以为这么多菜,还烙了饼子和煮了一锅白米粥,应该是吃不完的,谁知不到一刻钟,桌子上的菜几乎所剩无几了。
每个人吃得那个满足啊,就连夏蓉和她女儿,也是没停过筷子,一直在往碗里夹肉。
这一日,即便田间一日的劳作,大家都疲惫不堪,也抵不过失而复得亲人的回归。
朝歌牵着朝语走在云长身边,往自己家去。
夏蓉母女二人打着火把,没有说话走在前面。
诡异一样的安静,让刚刚的欢声笑语仿若做梦一般。
院门已经被修好,家里的堂屋中多了一张木板床,上面铺上了被子,只是那被子看上去有点眼熟。
似乎有点像之前那猪圈中的被子。
“小鸽子,这家里就三间屋子,之前朝语不想和小琴睡,一直都......”
“都睡的猪圈吗?”
不等夏蓉把话说完,朝歌冷冷的抬眸,直接冰冷的注视着笑盈盈望着自己的夏蓉,淡淡道。
夏蓉脸上笑容一僵:“那个,不是我们让她睡猪圈的。”
“是的大姐,是我自个儿愿意睡猪圈的。”
朝歌!
朝歌不解的看向自己妹妹,眉头深蹙道:“你还真是大方啊,这个家谁是后来者你不明白吗?
就算你不想和她睡,也没必要如此糟践自己吧?
要睡,也让她去睡呀!”
朝歌本以为朝语是个不爱说话,胆小的。
谁知,还是个骨子里倔得不得了的小丫头。
宁愿睡猪圈,睡草垛子,也不愿意和那个夏雪琴一起睡。
有脾气有骨气固然好,但有时候委屈自己去成全自己的骨气便宜了别人,那就是没用。
被朝歌忽然不满的训斥,云朝语有一刹那的意外。
她抬眸惊讶的看向了朝歌,张了张嘴最终一句话都没说出来,又是低下了头。
“爹,你就没想着解决这个问题?
朝语也十五岁了,都是说亲的年纪了,要是媒婆知晓她在娘家是睡猪圈的,你说婆家人会怎样轻贱她?”
“跟爹没关系,我不想住堂屋,堂屋爹给我弄了木板床,我也不想住。
因为隔壁屋子有个狐狸精,每天晚上不顾爹多累,都得缠着爹叫春!”
朝歌!
此话一出,朝歌彻底服了,也傻眼了!
而屋子中,夏蓉的脸可谓是清白交加,难看得比今日老宅那大铁锅的锅底还黑。
云长大概也没想到云朝语宁愿睡猪圈也不愿意睡堂屋的真正原因,竟然是因为这......
其实吧,朝歌认为他们的娘真的没了,云长再找情有可原,可这夏蓉根本就不像是真正的乡下妇人,过日子的人......
算了,只要不是她们拿气给自己妹妹受,不是自己那窝囊废爹有了后娘当后爹,朝歌都还能接受一点。
云长感觉全身上下都滚烫的,被羞的.....
他真的是从没想过,自己竟然在女儿的心中......
“你睡堂屋,这屋子我和我妹妹睡了,你没有意见吧?”
朝歌忽然扭头,看向一旁的夏雪琴,语调带着些许的笑意,夏雪琴差点没反应过来。
她自然是不愿意的!
那堂屋的木板那么硬,铺上稻草也没有自己单独一间屋子舒服啊。
可朝歌根本不给她机会,直接带着朝语就进了右手边的屋子,当即将门关了起来,洗漱的事情,那也等会儿再说。
夏雪琴傻眼了,看了看紧闭的屋子,又是看了看自己娘和云长,眼里全是委屈的泪水。
“当家的,这小鸽子性格不是听说很温和的吗?
怎,怎么这么强势?
现在感觉这个家,似乎已经没有我们母女的位置了。”
“若是你想走,我给你休书,和离书都可以。”
云长话落,心里却是说不出的欢喜。
这样的云朝歌,虽然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,但这样的她,他这当父亲的觉得更好。
至少这样,也没人能欺负了去。
他的女儿也回来了,他的儿子会不会也有可能奇迹般的突然回来?
夏蓉没想到云长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!
震惊让她差点脱口而出“和离”两字!
还不等她开口,夏雪琴急忙上前,就拽住了她的胳膊,使劲儿的给她使眼色:“爹,我,我娘没别的意思。
大概就是听别人说多了,今儿见到真正的大姐,有点意外而已。”
夏雪琴万万没想到,云长会忽然提出和离和休妻的事儿来。
这可是她不愿意的,她等的机会还没来,她怎么可能离开这个家?
云长根本不理会夏雪琴,冷冷的看向带着怒意的夏蓉,冰冷开口:“以后,我睡堂屋,你们俩睡。
不用等我了。”
回想刚刚朝语的话,现在的云长耳朵还一阵的火辣辣。
他这个父亲是窝囊没用的,家破人亡都是因为他没本事!
而女儿在意的事情,他也是一点都没察觉,他这父亲还能有什么用?
“你这丫头,怎么那么傻!
把她撵出去睡堂屋就是,那猪圈紧挨着茅厕,不臭吗?”
朝歌看着犟骨头一样的云朝语,没好气的说到。
“那里离屋子远,睡这件屋子都能听到那狐狸精的叫声,太恶心人了。
我宁愿被臭,也不想听那声音。
大姐,你说那样的狐狸精,怎么就看上爹了呢?
她以前其实不是那样的,就是最近一两个月,似乎变得特别缠爹了,声音一声比一声大,我,我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