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罪渊?”燕北行原以为罪渊已经隐世了二十多年,不会再有人知道它的过去和来历。然而,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在时隔这么多年后,仍然对罪渊的有所耳闻。
"主要是你们当年名气太大,虽然隐世了,但总归是能找到些蛛丝马迹的。" 自从苏羽与那个金衣男子相遇后,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他开始展现出一种更加成熟和深思熟虑的特质,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智慧和深邃的洞察力。
他已经成功地挣脱了武功被废的阴影,重拾曾经的那个自我,也就是原本的苏羽。
哪怕知晓眼前这人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,也浑然不惧。
“这让我如何是好?”燕北行叹息道:“原本只想拿着东西回去复命,可你竟然知晓我的来历,那便留你不得!”
燕北行这老头不讲武德,说话之间便动手。那张开的铁扇叶,好似将夜风都切割开来。
一切只在瞬息之间,于惜晴和夏盛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,那铁扇已猛然下挥,眼看就要将苏羽的脑袋切下。
苏羽也未料到此人只因自己看穿了他的底细,便起了杀心,不禁连退几步。
“等等!我将东西给你,放他生路,包括我们!”于惜晴手拿罗叶心经,阻断燕北行的行动。
“你在和我谈条件?”燕北行手中的铁扇尖正停留在苏羽的脖颈,已经出现小红点,只要再微微进去一寸,神鬼难救!
“瞧瞧如今这世道,什么鸡鸭猫狗都配和我罪渊谈条件。”燕北行依然保持着他的傲慢态度,对于他来说,这种稚嫩的威胁根本就不起作用。。
“小姑娘你信吗,我在杀死他的瞬间,还能拿到你手中的经书?”
“你敢赌吗?这经书是金丝巧妙地缝在一起的,只要有其中一根丝线断开,就会全部完蛋。”于惜晴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,把手藏在身后,却用力拧住夏盛的腰。
夏盛感到腰间的痛感如针刺,但他强忍着,不发出丝毫叫声。他的面色扭曲,青筋在脖子上突起,像一条条小蛇,嘴角紧抿,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。
看到他这副模样,燕北行有些迟疑起来,他不再确定自己是否真能同时兼得两者。
燕北行最终作出了让步:“好的!你把东西交给我,我就放你们一条生路!”
毕竟这是首领交给他的任务,相比杀人来说,还是更加重要些。
苏羽不禁感到庆幸,多亏这东西比他要珍贵得多,否则今日他就得失去性命了。
“那你可接住了!”于惜晴毫不犹豫地将落叶经书向身后抛去,然后扯开嗓门大声喊道:“暗夜鬼,金衣前辈,东西在此,若你们不取,恐怕就要落入他人之手了!”
燕北行暗道不好,他正想杀掉苏羽,再去抢夺那经书。
毕竟自己身为罪渊四堂主,却被一个小姑娘威胁,传出去可是很丢脸的。
结果没想到这小姑娘玩上这么一手,他不得不先行抢夺经书。
虽然他不清楚于惜晴刚才呼喊的是哪两个人物的名字,但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与自己一样,都是为了争夺这本经书而来。
如果经书落入他们手中,想要重新夺回它,将会比从这几个小辈手中夺取更加困难。
不再啰嗦,燕北行急忙松开了苏羽,身形一跃,便冲向了半空中的经书。眼看就要触碰到经书,燕北行突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了浓烈的杀气。
他当即做出决定,放弃抢夺,铁扇横挡于身后。
感受到背部传来的巨力,燕北行心中暗道,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!
可就在他恍惚之际,手中的那本经书已经是消失不见。
"可恶!"燕北行愤怒地发泄着内心的怒火,手中的铁扇犹如狂风暴雨般胡乱地攻击着。
“燕前辈,可得抓紧时间,暗夜鬼可不会等你。”于惜晴此刻还不忘刺激燕北行,“暗夜鬼有诡异身法,用不了十息,便再无踪迹!”
燕北行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姑娘的狡猾,真是人小鬼大,他被她巧妙地摆了一道。
终日打鸟,到头来却被鸟啄了。
简直是奇耻大辱,他迅速地追了过去,心里憋着一股气。
“那位金衣前辈为何没有出现?”于惜晴很好奇。
早在苏羽和金衣男子进行对赌的时候,于惜晴和夏盛便已经察觉到,这两个人虽然口口声声声称彼此并不认识,然而从他们之间的对话和动作,不难推断出他们之间的关系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厚得多。
苏羽既然没提,于惜晴与夏盛也无意深究,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。
只是,他们心中难免有些遗憾——若是金衣男子在此,由他来夺走这页经书,总比让它落入暗夜鬼和燕北行手中要好得多。
“你就这样把经书送出去?”夏盛没有料到此女如此果决,这本能够引领人步入半仙境界的经书,在她眼里却如同弃履,说放弃便放弃。
“不然呢!”于惜晴脸上难掩失落,“说不在意,那是假的,可事关苏公子性命,总要有所取舍。”
“在下多谢于小姐救命之恩!”苏羽也感到心中有愧,腰身不禁向下弯了弯。。
于惜晴轻轻地伸出双手,扶起了苏羽的胳膊,语气柔和地说道:“苏公子,你不必如此。先前,是你和夏公子救了我一命,如今我救你,也是应当的。”
“而且这东西是烫手的山芋,早些扔出去也好!”
“不过……”于惜晴皱起眉头,摇了摇头,向旁边走去。
她想起父亲在来时给过她一个锦囊,曾说过如果经书丢失,便可以打开它,里面有应对之策!
于是,她停下脚步,伸手从怀中取出了那个锦囊。
夏盛见她神情不对,心中关切,不禁追问:“不过什么?”
于惜晴并未作答,她回过身来,踏上马车。吩咐车夫,任何人不得接近马车。
“她这是怎么了?”夏盛说着便转头看向苏羽,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。
“夏盛啊夏盛,你真是个呆子!”苏羽见他木讷的反应,气得直跳脚。“你想想于小姐为何而前往弃武山?”
“见承天半仙啊!”
“见他干嘛?”
“送经书!”
“那经书呢?”
“丢了!”
“所以呢?”
“不知道!”
苏羽烦躁地将自己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,这小子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?他愤愤地说道:“于小姐是奉了她父亲的命令来送经书的,现在经书没了,那她自然要离去了呀!”
夏盛站在一旁,愣是没说一句话。
看到他这副样子,苏羽不禁轻声细语地嘀咕道:“这傻小子该不会动了真情吧?”
"可是千剑宗和都南于家是势不两立的死敌啊!"苏羽的瞳孔中映出他的背影,充满了忧虑:"老天爷真是爱捉弄人!"
苏羽的猜测没有半分偏离,于惜晴正是想要离开。
她此刻也在马车内纠结,回想起初见之时,夏盛挡在她的身前,为她承受暗夜鬼的一击。
商笠无赖挑逗她的模样,虽然她一向不怕这些,也是夏盛冲动地上前想要教训商笠。
可刚刚燕北行突然出现,他又将自己拉到身后保护着,这种有人呵护着的感觉,心里也暖暖的。
何谓一见钟情?不过是初见时的悸动,因默契而生的情丝。可真正能够生情的,却是日后的相伴与关爱,因磨合而深的情感。
她此时还未意识到自己已深陷相思漩涡,双眼凝视着车窗,嘴角却难以抑制地扬起了微笑。
夏盛深情地回望着她的车窗,满含留恋和不舍。
明月高悬,光辉洒满大地,犹如一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夜晚。
夏盛身披银光,熠熠生辉,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。
这时,一阵风吹来,轻轻掀动车帘,露出了于惜晴那绝美的容颜。
她的脸庞如玉般细嫩,如月光般柔和,如朝露般清新,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端详。
此时此刻,夏盛感到无比的幸福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,只留下他和于惜晴。
于惜晴打开父亲留给自己的信件。
片刻之后,她的面色变得阴沉,回过头来,望向夏盛。不知道该如何抉择,她无声地哭泣着。
"父亲,您何时才能真正理解,名利并非人生中最重要的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