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小小和太子的婚期定在了小满之节,也就是五月二十日。
今夜过后,还有三日便是二月初的春猎围骑。
我想等春猎围骑之后,带吴小小一起去汉南州散散心,但她婚期将近,六礼未齐,只能留在皇城里。
哄着她好不容易睡着之后,我又翻去了七王府里。
吴小小要嫁入东宫已成事实,但听干娘说,太子有位美妾名唤紫藤,先不说为吴小小扫清障碍吧,是敌是友总要分清楚吧?
我打算问问宋裕,是何时把紫藤给送进东宫的,但没想到,第一次吃到了宋裕的闭门羹。
寝殿内烛火通明,阿逵却把我拦在了门口。
“江小姐,我也想让您去找殿下,但是殿下他不肯见您,我也不敢不听啊。”
好啊,宋裕个暖床小婢男,还有脾气了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只好去找令狐凌咯,古铜色的肌肉,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。”
我话音刚落,殿门就打开了,阿逵非常识相地消失在了我们俩中间。
宋裕今日穿的十分整齐,白衣飘飘,玉冠高高束起,宛如画中仙。
“何事。”
就是脸色臭臭的,语气冷冷的。
“想你了,来看看你。”
我不怀好意地朝他笑着,故意往他怀里扑。
宋裕躲开了,还作势要关上殿门,我连忙从门缝里挤了进去。
“吴小小成太子妃了,你知道吗这事?”
“嗯。”
“那紫藤又是怎么回事?怎么变成宋渊的小妾了?什么时候的事情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本殿下做事,不需要跟无关紧要的人解释。”
宋裕说完就推门而出,这话语的冰冷程度,堪比深冬。
不知道在生什么怪气,不就是说让他用令狐荣安的名字命名剑法吗?
我偷偷对着他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,然后连忙追了上去,扯着他的衣袖撒娇。
“子安,我知道错了,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乱说了。”
宋裕站定在连廊下,侧脸十分俊美。
“秋霜切玉剑,落日明珠袍,你的剑法就唤落霞秋霜,如何?”
“江疏影,你究竟把本殿下当作什么。”
宋裕转过身,那双狐狸眼里是掩盖不住的怒意。
“你没打算留下,就不要再来撩拨本殿下的心,若你再任性妄为,休怪本殿下不顾多日情分。”
我愣在原地,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连廊的尽头。
他走了,又生气走了。
这次我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了。
原来一直都是我太过自私,我贪图他的美色,只想与他共度良宵,却从没考虑过他的想法。
是我一直在利用宋裕对我的偏爱,任性妄为。
明明他只是我的暖床小婢男,为什么他说完这些话之后,我的心会这么痛?
“江小姐?!”
我抬眼,看见令狐凌那双棕色的眸子里满是喜悦。
“你似乎不太高兴啊,我院子里有南越国的酒,你要喝吗?”
江湖上有位姐姐曾说过,治疗心痛最好的办法,就是美酒加美男。
可是我与令狐凌喝了这么久,为什么我的心,还是好痛。
是令狐凌长得不够帅吗?
我看向他,月色洒在他古铜色的脸庞上,棕色的眸子里熠熠生辉,他在笑,两颗虎牙格外迷人。
酒顺着他的脖颈流到裸露的古铜色胸肌上,狂野又性感。
这难道还不算帅吗?
可为什么,我的脑子里,都是宋裕,都是宋子安那张妖异的脸。
一定是酒喝得还不够多。
我把酒瓶里的酒一饮而尽,打算开下一瓶酒的时候,被令狐凌抢了过去。
他棕色的眸子里闪烁着不同寻常的情感。
“江小姐,你今天喝的已经够多了,再喝就要醉了。”
“宋裕又凶我了,令狐凌,他又凶我。”
我扯着令狐凌的衣襟,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。
“他说的话那么难听,那么恶毒,他还好意思说我,宋裕就是个尖酸刻薄的衣冠禽兽。”
“江小姐,你别哭了,你一哭,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
我立马止住了哭声:“那你把酒给我,我就不哭。”
“不行。”
“那我就哭。”
说完,我又开始鬼哭狼嚎。
“宋裕他还掐我,他想杀了我,我讨厌他,他总是喜欢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。”
“江小姐说的七殿下,好像与我看到的不太一样,七殿下身体虚弱,总是在咳嗽,怎么可能掐死江小姐?七殿下总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,待人谦和,我从未看见七殿下像江小姐所说的那般。”
“你不会明白的,他在我眼里,跟在你眼里,不一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