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醒来的,隔着床帘,我听到了柳银子激动无比的声音。
“她所中之毒本并不难解,谁知她从前竟然服食过僵血草,殿下,你知道僵血草有多珍贵!?她居然吃过僵血草!”
“你今日格外啰嗦,说重点。”
“僵血草女子若服用,精血凝固,便不会再有孕,即使受伤,伤口也会恢复的比常人要快,但她如今所中之毒,名溃血毒,会让精血溃散,若是受伤,就会流血不止,然后失血过多而亡。”
“这所谓是相生相克,也算是她的机缘造化,溃血毒解了她的僵血草,她从今之后就如正常女子一般,每月会来葵水,也能怀孕。”
“什么?!”
我掀开床帘,惊呼出声。
我的肚子里能钻出一个人,这根本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事情。
“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怀孕?”
“不要跟男子做那种事情就不会怀孕啊。”
柳银子一本正经地说完,看了看宋裕,又看了看我,似乎是在暗示我们两个人什么。
“我的意思是,睡完之后,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不怀孕?”
“有啊,办法可多了,比如说事后一碗避子汤,如今避子汤的成分已经十分安全,对女子的身体没有伤害。”
避子汤?
完全没听说过啊。
“柳银子大人,可否把避子汤的药方给我一份?”
我咧嘴一笑,朝着柳银子伸出手。
“我没有,殿下有,你去找殿下要吧。”
柳银子飞快地跑了出去,还带上了门,屋内的气氛一度陷入尴尬之中。
“你要此方做什么?”
宋裕问了一句废话。
“自然是避孕。”
宋裕走到床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我,那双狐狸眼里冰冷的吓人。
“本殿下不在,你要避谁的孕?”
你宋裕管的还挺宽,避谁的孕也不会避你的。
我连忙站起身,准备穿衣服跑路。
“出门在外,难免会遇到知己嘛,以备不时之需,你与我如今已经两清了,过往种种,自然是不作数的。”
宋裕扯住我的手腕,把头埋进了我脖颈间,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,低沉而又魅惑。
“两清?本殿下今日救了你,你要如何与本殿下两清?”
是你要救的我,又不是我求你救的我。
我从他手里抽出手:“殿下,你逾矩了。”
“逾矩了多次,也不差这一回。”
宋裕说完,抽出腰带将我的两只手捆在了一起。
又整这出是吧?
我怎么觉得,宋裕好像很喜欢跟我睡觉呢。
他衣衫褪尽,烛火摇曳,我看到他肩上新添的几处伤痕,不禁心头一颤。
“五鬼一直都在追杀你吗?”
“你不应该担心担心你自己吗?”
我担心自己?有什么可担心的,又不是没睡过。
宋裕解了我的衣衫,蜻蜓点水般的吻落在我身上的每一处。
这一夜过的格外漫长,宋裕的吻变得缠绵又热烈,让人不禁沉醉其中。
“出门在外,难免会遇到知己是吗?你有几个知己,也说给本殿下听听?”
“宋裕,我错了,没有知己,真的。”
“七郎......求你了......”
宋裕的身子一愣,身下的动作放缓了些。
“乖,再喊一声。”
“七郎......”
宋裕闷哼一声,倒在我怀里喘着粗气。
天蒙蒙亮,我又被他折腾了一顿,仿佛回到了在长春殿的日子。
“吴小小和延舒在我爹那里吗?”
我躺在床上,把玩着宋裕的发丝,他眉眼舒展,看起来心情不错。
“本殿下将你带走之后,知府没过多久就将他们二人带了回去,经此一事,可见梧州官兵虽多,却缺乏训练,消息闭塞,难与那些私兵对抗。”
宋裕一只手撑起脑袋上下打量着我,狐狸眼里多了几分情愫。
我裹紧了被子:“宋季川为何要抓延舒?”
“江南知府收了延舒的一幅竹叶图,一个月之后七窍流血离奇死亡,江南藩王宋季川下了通缉令,逮捕延舒,后来杨无端就掩护延舒潜逃至此。”
怪不得说延舒是杀人凶手。
我记得天剑云宫的刺杀任务榜单上,有江南知府的名字。
这就能证明江南知府也不是什么好东西,死有余辜。
安神草,七窍流血,一月死亡。
不就是让宋裕也差点死了的那个毒药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