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瀚海离开将军府,路上又与杨廷和大吵了一架,令原本不爽的心情更加烦闷,不一会功夫,竟然独自走到了平乐城城门处。
石盏见状,急忙迎了上来。
“将军。”石盏行了个军礼。
“嗯~战况如何?”
李瀚海点了点头,开口询问战况如何。
石盏如实道,“敌人进攻尤为猛烈,不过我军占据有利地势,抵挡莽军,不成问题。”
“嗯!”李瀚海下意识点头,脸上没有太大情绪波动,因为这个回答在他意料之中。
李瀚海心情沉闷,只是掩饰住了,如果没有仔细留意的话,还真发现不了,加上石盏是个大老粗,就更加没有注意到这一点。
眼见李瀚海没有说话,石盏以为他在因为战事担忧,于是目光投向城上道,“将军可要上城观看?”
“走吧。”李瀚海正在闷头上,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做什么,听到石盏的话,点了个头。
石盏指着城上己方守军,自信道,“将军请看,我军的防守井然有序,滴水不漏,莽人骑兵再厉害,也休想前在此防守下进半步。”
李瀚海目光四处扫描,打量着城上己方军队的防守,久久没有说话,好像陷入了沉思。
石盏眉头一皱,终于看出了一丝异常。
“将军…”
石盏轻轻叫了一声,可惜没有得到回应。
“啊…没,没事…”李瀚海回过神来,忙摇头表示自己没事。
石盏眉头一蹙,明显有些不信,只是李瀚海不想说,他也不好追问。
李瀚海深吸一口气,没来由问了句,“可曾发现莽军有何异常?”
石盏愣了一下,细想后应道,“禀将军,暂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。”
李瀚海似乎松了一口气,严肃道,“没有最好,如果有异常,立即通知我。”
没有异常,就是最大的异常,本身莽军迫不及待进攻平乐,就是一个奇怪的信号。
石盏是个大老粗,只关注战况,至于战争以外的其他事情,你就算让他想,想个三天三夜也想不明白,所以在他看来,一切都正常。
不过,李瀚海这么问,他觉得奇怪,于是追问道,“将军,可是发现了什么端倪?”
“没有…”
李瀚海摇了摇头,随后就没了下文。
或许是因为心情原因,走了一圈,没发现什么异常,李瀚海就下了城,临走前,再一次叮嘱石盏,如果有异常,第一时间告诉他。
石盏自然是唯命是从,连连点头。
将军府,
李瀚海离开后,凌云陷入了沉思,因为李瀚海的抗命,让他深刻的意识到,想要掌管或是调动平阳省的兵马,难如登天。
想李瀚海,一个边防游击将军,就敢在他朝廷从三品镇南将军面前抗旨不尊,可以想象在李瀚海之上的将军,又会是怎样一般场景?
真是难以想象,军令在这里竟成了摆设。
第二天清晨,凌云醒来时,总感觉到心猛地一抽一跳,隐隐约约觉得有事发生,可到底会发生什么事,他一时也没有思路。
思来想去,唯觉得有一事,那就是聊城。
想到这,凌云突然起身,拿出舆图,盯着聊城看了又看,不知是不是心有所感,总觉得冥冥之中这里要出事,而且还是大事。
念及于此,他朝门外大声道,“剑辉。”
“将军!”李剑辉应声而动。
凌云果断下令道,“你去军营一趟,将景子石叫来。”
“是,将军。”
李剑辉领命,转身离去。
一盏茶的功夫,李剑辉去而复返。
景子石一进来,满面春风道,“军长,您找我?”
就景子石脸上此时的笑容,凌云总感觉这家伙像是做了什么坏事,得到什么好处一样。
于是出奇问道,“你昨晚偷鸡去了?”
“啊,啊?”
景子石僵住了,瞪大眼睛,不知所云。
随后,反应过来,景子石连忙不停地摆手解释道,“军长,我,我没有…”
“既然没有,为何这般淫笑?”
“噗…”
凌云的话,景子石差点吐血,他脸上只是挂了一个满面春风的笑容,凌云却这个笑容定义成淫笑,这不是诚心,有意要调侃他吗?
再说了,此次前来,本是单独召见,肯定是有什么好处,所以他才这般开心。
却未曾想到,就因为开心过了头,让凌云误以为他做了什么坏事,心里甚是憋屈。
不过要说有,还真有一件事,是真正令他觉得开心的事,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。
景子石辩解道,“军长,我我没有,我是开心的笑,一想到军长召见,末将就高兴。”
“是吗?我怎么看着不像?”凌云意味深长地看着他道,同时目光在他身上不停打量。
景子石感受到凌云赤裸裸的目光,就感觉他正脱光衣服,站在凌云面前一下,这个想法一出现,下意识地夹紧了大腿,生怕自己的秘密武器让凌云看去,动作也有些扭捏,整个人显得滑稽至极,让凌云忍不住喷笑。
“哈哈哈…”
凌云忽然大笑,景子石就更加尴尬了,就感觉自己的小心思,让凌云看了去一样。
笑了好一会,凌云右手下摆了一下,忍住想笑的表情,故作严肃道,“好了,其他事暂且不说,此次唤你前来,实则有事。”
景子石一听到有正事,霎时间收起了扭捏的姿势,昂首挺胸,等候命令。
“一会下去,你去聊城一趟。”
“聊城?”
此话一出,景子石愣猛地了一下,显得大吃一惊,原本以为凌云召见他,是要让他出城迎战莽军之类指令,如今看来,恰恰相反,凌云竟然想让他去聊城,好一会没反应过来。
景子石提出疑问道,“军长,平乐城正在与莽军对战,为何要让末将赶往聊城?”
有此一问,凌云笑了笑,回道,“我担心聊城会出现莽军,而且聊城这个地方,守军只有区区五千人马,甚至还不到,如果莽军于数倍兵力攻打聊城,我怕聊城支撑不住,所以我需要你前去协助防守,这么说,你可明白?”
“末将明白。”
景子石有疑问,只是想问清楚情况,同时想知道凌云让他去聊城的目的,其实就算凌云不给解释,他也会毫不犹豫前往。
凌云满意道,“嗯,既然如此,你且回去准备一下,火速前往聊城。”
“是,军长!”
景子石领命离开,凌云这才松了一口气。
在他看来,有景子石三千五百人在,就算聊城发生战事,也不会让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局面,甚至在景子石出发的时候,他希望聊城发生战乱,因为只要聊城发现莽军,他就有理由追究李瀚海的责任,到时候,他势必要好好惩戒一下,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,好让他知道,什么叫抗旨不从,什么叫军令如山。
胆敢小觑自己,也得有那个本事。
李瀚海府邸,杨廷和在门外来回盘旋,看着近在近尺的门,却在犹豫,要不要进去。
可见,昨晚李瀚海的那番言论,让他黯然神伤,甚至是大失所望,哪怕过了一夜,心里还隐隐作痛,站在门口,显得有些茫然无措。
杨廷和就这样反复的思考,心头泛起莫名的焦虑,令他倍感压抑。
最终,他还是咬了咬牙,下了决心,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走了进去。
刚一进去,杨廷和直接道,“将军,镇南将军派出一支三千五百人的队伍,末将观察他们离去的方向,好像正是聊城。”
“聊城?”
李瀚海嘀咕一句,随后气道,“既然他信不过我,那就随他去吧,最后白跑一趟,他才知道做这个决定时,是多么的愚蠢。”
忽然想到什么,嘴角微微上扬,脸上带着一丝的冷笑,无情嘲笑道,“再说,哪怕派出军队,彭士举让不让他们的进城,还另说。”
杨廷和略显犹豫道,“这…想来不会,毕竟…”
在杨廷和看来,凌云的队伍,代表着朝廷的颜面,不管彭士举如何仇视朝廷官员,如何不喜朝廷的援军,也不敢明着阻拦朝廷军队。
“不会?”
李瀚海将他打断,蔑视一笑。
随后讥笑道,“你怕是忘了,彭士举是何出身,就他那个人,他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”
“额…”
杨廷和一听,顿时反应过来,彭士举没参军之前,可是土匪,连官兵都杀过,只是被上面的人看中,将其收入盔下,这才活了下来。
再说彭士举那种人,真正急的时候,什么事都敢做,不让援军入城,那太正常了。
杨廷和只希望,危难关头,不要出现什么意外的好,要不然外敌退去,该吃亏的还是他们这是边疆守将,毕竟他们这些人再大,拳头再硬,能大过朝廷,硬过朝廷,何以见得?
于是提议道,“将军,彭士举那家伙,脾气暴躁,要不要派个人去…”
“派人?”
李瀚海愣了一下,没想到杨廷和竟然还在为凌云着想,这让他恼怒不已,看来昨天晚上的话并没有将杨廷和骂醒。
既然如此,那就不能怪他了。
于是冷漠道,“派人?绝不可能,你要是想去,自己去即可,我告诉你,我绝对不会在对战中,分出一兵一卒,绝对不会!”
最后一句话,李瀚海几乎是吼出来,可见他对凌云很不满,连带对杨廷和也有了不满。
李瀚海的话,杨廷和如何听不出来,忽然之间,他面色惨淡,大失所望,内心正在经历一场巨大的痛苦,甚至想到了恐怖念头,只是那种念头一经出现,就被他扼杀在摇篮里。
“末将…明白!”
杨廷和失望的离开了。
来时,怀揣着希望。
走时,填满了失望。
望着杨廷和离开的背影,李瀚海不仅没有反思自己的过错,甚至还冷笑道,“哼,那凌云,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糊汤,竟让你如此之忠心,事事为他考虑,如果再继续这样,到时候别怪我心狠手辣,翻脸不认人。”
李瀚海整个人,忽然变得冰冷起来,猩红嗜血的眼神…仿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