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,高兄的意思是?”众目睽睽之下,凌云眯着眼睛打量高世敬。
看似在询问,实则是不屑。
嘴角挂着邪魅的笑意,看得众人心惊胆颤。
仿佛在他们眼前的人,不是十岁左右的孩童,而是城府深不可测的狠人。
眼眸中那股狠劲,足以证明,他不是个任人拿捏的小孩。
乍一看,凌云又换了一副天真无邪的笑容。
众人懵了,用力揉了揉眼睛,心想刚才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眼。
这眼神明明清澈透明,哪里像是有城府之人?
“我意思我想已经很明显了,案首能做出此诗,无非是用时间堆出来的而已,若是我用同样的时间,连作三首毫无压力。”
“是吗?”凌云瞧他自信满满的模样,真心不想打击他。
只是有些人,你不教训他一下,给他点颜色看看,他真就不知好歹。
就像今晚,他从来没想过要出风头,高世敬非要在角落里将他揪出来。
似乎需要将他凌云狠狠羞辱一番,才能满足他的虚荣心。
看着他怀疑的眼光,高世敬眉头紧皱道,“怎么,莫非案首是不相信我高某?”
“嗯,凌某信不信又当如何?莫非高兄想要与在下比试一番?”
“正有此意,那高某就请案首赐教。”高世敬抬手一拱,傲然道。
凌云嗤笑一声,平淡道,“赐教不敢当,倒是可以让你认清,我们俩之间如同鸿沟般的差距。”
“你...口出狂言,希望案首作的诗,真如你说的话一样咄咄逼人。”
“如你所愿!”
狠话说完,高世敬抓起案桌上的笔。
几个呼吸之间,便做出了一首咏竹诗,他将诗拿起来,交给下人帮忙传阅。
由此可见,高世敬虽然是个锱铢必较之人,但是其才气并不浅,不然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,写出一首诗来。
写完一首,高世敬还不满足,接着又低下头继续写。
半盏茶的时间,已然作出两咏竹诗。
此时胸有成竹的他,挑衅地看向凌云。
谁知凌云竟杵在那,笑吟吟的看着他,根本没有下笔。
高世敬看到凌云一动不动,不免窃喜道,“案首这是何意?莫非明知比不过我,主动认输不成?”
连续作出两首诗的他,声音不可谓不大,生怕旁人听不清似的。
他的声音引起了他人的注意,在场的众人也觉得奇怪。
话说见到高世敬半盏茶时间,连作两首,凌云应该着急才对啊。
可是他的眼神却是异常镇定,仿佛有恃无恐、胜券在握一般。
“非也非也!并非在下作不出来,只是想让高兄先作,如若不然,在下生怕一下笔,生怕打击到高兄的信心。到时高兄作不出来,岂不是又要怪罪到我头上?”
凌云说话的语气,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,好像此时的他不是在比试,更像是在看戏。
凌云越是镇定,高世敬越是急躁,恨不得将他一脚踩在脚下,狠狠的蹂躏。
愤怒的他,想将怒气化为动力,执起笔正欲写下第三首的时候,却突然发现,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。
呼了一口气,平复一下心情,脑汁绞尽还是想不出来词。
暗暗着急的他,抬头一看,凌云竟还在笑吟吟地盯着他看,他被看得一阵心虚。
“怎么,莫非高兄,词穷了不成?”这时凌云瞧见他拿起笔又放下,不禁出声讥讽。
“然也,在下不过是见案首一字未动,想来等等案首罢了,不然待会在下作完了,案首一字未落,岂不是打了案首的脸?”
高世敬说得好听,无非是写不出来,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罢了。
既然你一心找死,那我就成全你,让你知道什么叫诗圣转世。
我的背影,又岂是尔等能够望其项背的?
“高兄,看好了,莫要到时又要编织其他,挤兑在下的缘由来。”
凌云说完,笔芯下压,洋洋洒洒再现一首咏竹诗。
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,凌云一气呵成,又写了第二首……
一口气写下了五首诗,刚好一盏茶的功夫。
凌云伸了伸懒腰,将笔搁好,笑吟吟地看向高世敬。
谁知此时的高世敬,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他,眼里尽是不可思议,显然是被凌云弹指一挥间作了五首诗给惊吓住了。
不单是他,下方学子呆若木鸡,不可置信看着他。
“高兄,你可服气?”凌云将五首诗用手抓起,一把丢到他的脸上。
高世敬慌忙起,想知道这到底是胡乱写的词,还是真的咏竹诗。
高世敬一看万念俱灰,后退两三步惨笑道,“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,你小小年纪,怎么可能一口气能做出五首诗,你作弊,一定是作弊。”
悲痛欲绝地他倒在空地上,嘴里自言自语,不断重复着“不可能”这句话。
“不服?”凌云走近他,居高临下。
“我不服,想我高世敬,临安县第一大才子,怎么会输给你个山村小子,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阴谋诡计,要不然绝对不可能,不可能…”
高世敬突然抬起头来,面目狰狞道,“你一定是抄的,对,一定是抄,如若不然怎么可能一个呼吸能连做五首咏竹诗来。”
凌云眉头皱了起来,想不到高世敬如此嘴硬。
场面的气氛,突然变得十分压抑,如果凌云被认定是抄的,那么他不仅颜面扫光,怕是日后科考也不能参加。
这话不可畏不毒,一句话就差点断了凌云的后路。
凌云在心里嗤笑。
读书人,怎么能说是抄?
他不过是诗人搬运工罢了。
抄袭,谈不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