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鹤卿动作顿住，眼神也有些深邃。
十五六岁的裴清妍是站在阳光里，一身璀璨明媚。
可那个时候的他……
他垂下眼眸，收拾好东西，“那个时候不合适谈恋爱。”
裴清妍噘了噘嘴，“我就可惜一下，不行吗？”
男人起身，朝她伸出手，面容矜贵绝色，气质从容。
“可以，但是苏太太，你现在该吃饭了。”
裴清妍把手放上去，“重逢之后，你好像还没有喊过我裴同学。”
苏鹤卿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。
“你现在是苏太太。”
“那你就不能喊我一声？”
“喊什么？”
“裴同学啊。”
“老婆？”
“……？！”
……
十几天过去后。
裴清妍坐在床上，紧张地抱着枕头。
“怎么样？能拆线了吗？是不是很丑？”
苏鹤卿站在床边，将拆开的纱布放在不锈钢盆上，然后拿起消毒完的手术剪刀。
“不丑，恢复得很好。”
他比很多次都放轻了手上的动作，一点点地剪开缝合线。
几分钟后，他说，“好了。”
裴清妍松了口气，“终于不用一直包着纱布了。”
苏鹤卿低眸看了她一眼，然后继续给伤口的位置上药。
“但还得贴一小块纱布。”
裴清妍点点头。
她抿了抿唇，没忍住摸了摸鬓角的位置。
看见她的动作，苏鹤卿低眸看着她，“头发会重新长出来的，别怕。”
裴清妍抬头，瘪着嘴，“可是很丑啊。”
“不丑。”
他依旧说着这个答案。
在他的心里，她一直都是最美的那个。
裴清妍扯着他的衣摆在玩，“等伤口痊愈之后，你们实验室有没有什么生发液之类的东西啊？”
“你要那东西做什么？”
“长头发啊。”她一脸严肃，“我这光秃秃的，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头发长出来啊？不长出来，婚礼做造型的时候，就什么也做不了了。”
就算有假发，但也差点意思。
苏鹤卿抽了张消毒湿巾，擦干净手，才俯身看她。
“这么着急想嫁给我啊。”
他唇角勾着，嗓音低沉，带着一贯独特的磁性。
裴清妍撞进他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眸，挑眉，“难道不是你着急想娶我吗？”
男人笑，嗯了声，“对，是我着急想娶你。”
他凑过去，轻啄了下她的唇。
“我等你嫁我。”
……
五月二十号这天。
裴清妍坐在椅子上，手里捧着果汁，慢吞吞地喝着。
“要不，我们今天还是不出门了吧？”
昨晚，苏鹤卿突然跟她说，明天要出去约会。
她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了，也没仔细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。
结果今早睡醒之后，她坐在床上，意识慢慢回笼。
才想起来他说的是今天要去约会。
苏鹤卿抽了张纸巾，擦了擦嘴，然后看她，“你不想和我约会吗？”
裴清妍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。
“我是说不想和你约会吗？”
苏鹤卿看着她。
裴清妍指了指自己的头，“我这个样子，怎么出去约会？”
她可从来都没有剃过头发。
就算是有，那也是很小的时候，她都没有记忆的那种了。
现在她是谁？
娱乐圈的女明星。
至少也是当红吧？
她顶着这颗头出去，都不用等晚上回来，热搜就爆了。
“你只是不想让人看到，就可以了，对吗？”
裴清妍眨了下眼睛。
好像是这个道理。
但是……
……
傍晚。
衣帽间里。
裴清妍站在镜子前。
苏鹤卿拿了一顶编织的帽子走了过来。
他小心翼翼地给她戴上。
裴清妍目光看向镜子里的自己。
草帽编织得很细致，纹路很好看。
甚至上面还有珍珠和丝带。
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，“这个帽子……”
苏鹤卿从身后搂着她的腰，看着镜子里的她，“喜欢吗？”
“喜欢。”
她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。
他送的东西，一向都是她喜欢的。
“还有一条裙子，我帮你换？”
“不用。”裴清妍果断拒绝，“我自己来。”
苏鹤卿一脸可惜地收回了手，“那好吧。”
裴清妍把苏鹤卿准备的裙子和鞋子都换好后，没忍住在镜子前拍了几张照片。
宽大的帽子将她的头完全遮挡住。
一点也不会看出她的头发被剃光了。
而且编织的草帽也不会很热。
她笑眯眯地拿着手机拍了好几张照片。
本来打算发微博的。
但最后还是忍住了。
她现在还没出门。
要是就这样发出去了，肯定就会被认出来的。
裴清妍挑眉，切换了软件，打开和江云婉的对话框，将刚拍好的几张照片一股脑地全发过去了。
十几秒后，江云婉发了个问号过来。
“这些是打算发微博的吗？我让美工修一下。”
裴清妍慢吞吞地打字，“不是。”
江云婉将刚保存好的照片还没来得及转发出去，就刹住了：“？”
“苏鹤卿说要和我过520。”
“这是他给我准备的裙子和帽子，好看吗？”
江云婉：“……”
她好想踹翻这碗狗粮。
为什么要在今天来虐狗？
苏鹤卿在外面等她换好后，才走了进来。
他脚步缓缓地顿住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。
裴清妍笑了笑，拎起裙摆，转了个圈。
“好看吗？”
裙摆在半空中划出了漂亮的弧度。
苏鹤卿也笑，温柔地点头，“嗯，很好看。”
裴清妍也注意到他身上换了身衣服。
她眨了下眼睛，“好像都没见过你这么穿过。”
苏鹤卿低眸看了眼，“不好看吗？”
裴清妍笑了，“不是，就是觉得……一下子回到了高中那个时候，那会儿你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。”
男人穿了身简单白T恤，外面搭了件衬衫，下面也只是一条纯黑色的裤子，穿着白鞋。
一副学生模样。
气质矜贵的苏教授穿上这身休闲服。
看起来又一点都不违和。
好像时间过了好久。
又好像，一切都没变。
他还是他，她也还是她。
他们依旧在一起。
苏鹤卿朝她走来，握住了她的手，“你也是。”
她刚刚转圈的样子，就好像是他们初见时。
让他心动不已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