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睡觉是不穿上衣的，这样一动，被子也滑了下来。
秦陆一只修长的大手从善如流把被子在苏芍药脖子边压好，接着凑近了看她的脸蛋。
除了刚刚被她揉红了，就没有别的什么了。
他仔细瞧了瞧，低头去看苏芍药。
“什么都没有。”
苏芍药却被他的动作弄的僵住，他这样一动，一大片光洁的胸膛暴露在她面前。
作为一个大夫，她见过无数男人的裸胸。
但那都是在手术室。
而不是像现在这样，被他压着，在这种地方。
她神色僵硬，目光呆呆看向另一处。
等秦陆问她，才纳纳回答。
“可能是天太干了吧……”
也怪她，上辈子就过得槽。
冬天屋子里暖气足，皮肤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又干又疼。
到了这里来，竟然一时半会儿都还没有反应过来。
想到这里，苏芍药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整日里想着帮别人弄护肤品怎么赚钱，都忘了自己还需要这种东西了。
听到她的回答，秦陆又在她身边躺下。
不过他这回没有钻进被子，而是隔着被子将她牢牢抱住。
苏芍药可以看清楚他的动作，能看到他的肌肉因为动作不同而变换形态。
隔着被子，她也没那么不自然了。
不过。
盯着秦陆厚实的臂膀看了半晌，她忍不住问道：“你冷吗？”
秦陆抱住被子，连带着被子里的人。
下巴撑在她头顶，能感受到软乎乎的姑娘在怀里缩成一团。
脸上似乎有些惬意。
听到她的话，秦陆顿了顿。
试探着说道：“关心我？”
苏芍药沉默了。
秦陆的惬意也消失了。
他怎么就这么嘴贱呢？
刚刚的气氛多好，就这么被他打破了。
又黏糊糊的抱了一会儿，秦陆才幽幽起身。
他先到灶房生了火，再给苏芍药的屋子里添了炭火，保证她不会被冷到，这才做起自己的事情。
拿了牙刷和杯子，接着把木盆端来放在床边。
苏芍药看了他一眼，接过来东西。
她刷牙很细致，完全能看出她这个人的性格。
温吞，细心，还有着无限的耐心。
她刷了多久，秦陆就在旁边看了多久。
这种生活，从她摔断腿那天就在一直上演，苏芍药也习惯了。
她咕噜噜的刷完牙，把杯子递过去。
秦陆接过东西放在桌子上，接着拿过帕子捏住她的小脸擦了擦。
苏芍药在这个时候总是会很乖，不会皱眉露出不耐烦的表情。
不会觉得不舒服。
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，一双澄澈的眼睛有些无神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秦陆最喜欢的就是这件事，她心甘情愿，有点时候还会偏着头问他，擦干净了吗。
像一只刚断奶的小猫，让人心生怜爱。
他想的出神，目光在她的眉眼上一遍遍掠过。
苏芍药总算回了神，看向秦陆。
“擦干净了吗？”
被帕子搓的久了，她觉得脸有点疼。
秦陆嗯了一声，接着收回东西。
手里拿着一大堆东西打开门出去。
终于洗漱完了，苏芍药舒舒服服地坐在床上。
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看一看。
她是个大夫，也看过自己的伤。
这一时半会儿的，确实不能乱跑。
可是整天待在家里，她真的要憋死了。
或许是知道她的想法，午后，秦陆拿着前两天弄好的鞋底过来。
对着苏芍药那只没受伤的脚试了又试。
煞有其事的样子，倒真像是会做鞋的。
苏芍药盯着他的一系列动作，乖巧的没有出声。
秦陆坐在床边，一边做，一边给她解释。
“这是鞋样子，按照你的尺寸做的。”
他拿起几块旧布，剪成了奇怪的形状。
苏芍药看得很新奇，又很期待秦陆做出来的鞋是什么样子的。
秦陆垂着头，手里拿着的仿佛不是鞋底，而是一快豆腐。
穿针引线的样子快的像一阵风，嗖嗖嗖的，鞋底就纳好了一大串。
苏芍药都看傻眼了。
这到底得做多少年，才能达到这种熟练程度啊。
男人显然没看出她的疑惑，专心致志的做着手里的活，一边扎针一边温声道：“你现在还小，可能还会长，这鞋样子用不了多久。”
“每一年都换换，做出来的鞋子才舒服，合脚……”
外面雪似乎又下大了，风声吹的木门直晃。
苏芍药听不到这些声音，满脑子都是秦陆低沉好听的声音。
他真的好厉害，竟然什么都会。
她想了想，低声道：“我不小了，应该不会再长了吧？”
这具身体，过完年都十八了。
如果要长，那可能是在生了孩子以后，有一定几率会长一点的。
可要是她生的特别晚，那也不会再长了。
按照苏芍药的性子，定然是不会那么早要孩子的。
嗯？
怎么想到这了？
她猛然回神，慌忙的看了眼秦陆。
还好男人专注着手中的事情，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。
苏芍药轻轻呼出一口气，转过身不再看他。
她的眼神有了罕见的迷茫，还有无措。
她这到底是怎么了？
秦陆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，又出去叮叮咚咚的敲弄他的东西去了。
苏芍药被憋坏了，央求了好久，才让秦陆把她抱到外面透透气。
秦陆做了一个很大的躺椅，似乎是为她量身定制的。
躺在上面，刚好不会碰到她的伤腿。
躺椅上铺了很多棉被，面前放着炭盆。
苏芍药就这么半躺在上面，看天空飞扬的雪花。
好多好多雪花。
落在枝头，房檐。
她从来没注意过下雪，也不知道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。
光是在这里看着，她的脑子里就已经浮现出无数个可以玩的场景了。
雪好白啊。
可以染成任何颜色。
或许是真的憋了太久，苏芍药光是盯着天上飘的雪花，就看了整整一个下午。
秦陆忙活着自己的事情，在另一边房梁下。
他擦了擦汗，看着一边发呆的苏芍药。
也知道这几天是真的把她憋着了。
主要是最近天太冷了，他担心苏芍药会冻到了，要是生了病，那可就难受了。
他会担心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