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坦熊作为李卫颁布政策的忠实执行者,正在大张旗鼓开始运作的时候,被停止了一切工作的芮复传开始连续的上折子,弹劾李卫了。
接连七次上奏朝廷表明态度,反对玉环岛开发政策,可这些奏折却如同石沉大海一般,被雍正扣下留中不发,不见任何回应。
李卫本不想理他,大方针已经决定了的事情,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,按照爷的吩咐去办就是,如果手下的官员全都是这样有自己的算盘,按照自己的意愿各行其事的话,那还做个屁的事情?
爷的浙江不稀罕这样的官员,不论你名声威望如何,只要不听从爷的指挥,那你就得靠边站,爷这人最不爱听的就是大道理。
可随即,因为四爷对芮复传的不理不睬,让他觉得受到了冷落和偏见,芮复传那自以为是,实则偏激的德行又开始作祟了,似乎全世界就他看清了事物的本质一般。
于是乎他逢人就贬低李卫,说李卫什么识字不多,是花钱走后门买来的官,全仗着雍正皇帝的宠信才当了这么大的官,毫无能力可言。而且李卫本人还粗猛傲慢,任性使气,动辄肆口谩骂,好色无比,在官场中人际关系紧张,朝廷中很多官员都看不惯他。
可具体到是哪些官员?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,还搞得朝廷上下很多人心惊胆战忧心忡忡的,生怕这个芮复传给自己带来无妄之灾。
除了那些脑子缺根弦的以外,谁会闲的没事干去招惹李卫?
当初连几个王爷都先后在李卫手里吃亏,惹不起李卫,更别说现在了,没准半夜被漕帮弟子摘了脑袋都很有可能。
毕竟李卫那可是黑白两道通吃的家伙,轻易招惹不得。
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,但背后戏说与故意带着情绪的说,那完全有着不同的含义。
李卫的传奇经历在民间几乎成了一个激励所有人积极向上的案例,再加上李卫聪明能干,做了很多有益于百姓的事件,所以口碑一向不错。
但在芮复传的嘴里,李卫就完全变成了一个黑白两道通杀的大佬,喜怒无常,任意妄为。据说早年间江南、塞外、山西无缘无故的死了很多官员,也都是李卫暗中做的手脚。
对这个传闻,李卫从来没有辩驳过,更没有解释过,因为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,也没什么可解释的。
芮复传似乎也是豁出去了,说自己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,等着李卫前去杀了他就是,他倒要看看,朗朗乾坤之下,李卫是否真的会如此丧心病狂。
可惜的是,因为权力和身份的不对等,与李卫相比,别说是浙江,就连温州本地,一时间各级官员都离他远远的,生怕染上晦气。
本以为收拾了芮复传一次后,他应该有所收敛才是,可没想到,这读书读傻了的顽固派竟然还这么彰显自己的硬气。
李卫做人做事的宗旨一概就是,别惹爷,因为爷这人不讲道理。
还等着爷亲自去收拾你?做梦去吧!
你丫不是嘴臭骨头硬吗?爷让你连话都无法说出口,看你光剩下骨头还能顽固到什么时候?
李卫脱下自己的一只鞋,让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带着亲兵前去,隔三差五的就抽他一顿。
芮复传做梦都没想到,李卫竟然不讲理道这个份上,穿着黄马褂的四个大汉,凶神恶煞一般将他从床上拽起来,直接举起大鞋底子就是一顿的猛抽,只打得他鼻青脸肿,满嘴吐血,连牙都被打得松动。
没人敢在这时候出面维护他,就连他的家人都不敢冲撞这几个穿着黄马褂的捕快。
谁都分不清这到底是粘杆处派来的人,还是朝廷派来的人?到底是李卫的命令,还是皇上的旨意?如果万一真要是皇上所为,自己这些人出手阻拦的话,那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的。
更可气的是,这四个大汉每次打完之后,还给他上药疗伤,但药都是一些有刺激性的药物,那嘴肿的别说是说话了,连哼哼几下都无法做到。
李卫并没有杀他,毕竟这家伙与四爷关系还不错,但李卫也不打算轻饶了他。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几乎每次等他伤势好的差不多的时候,就突然冲进来,又是将他一顿毒打。
“你要是想死想自杀的话,那可与爷无关,有穿黄马褂的捕快作证。而且爷还会派人在江湖上大肆宣传,说你是因为丢了官职,又心眼过小,一时想不开才走了绝路。生的龌蹉,死的埋汰,可惜可悲,可怜可恨,呜呼哀哉。”
这是李卫让手下传给他的话。
芮复传快被气疯了,因为李卫真的会这么做。
如今是活着受罪,死了更加丢不起人,连开个追悼会怕都是奢望。说不定还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谈,什么小肚鸡肠,心胸狭窄,禁不起打击之类的话都会传出来。
生死两难之下,芮复传的钢筋铁骨终究是承受不住了,在一天夜里,瞒着所有人自己就悄悄的溜了,他要进京去找四爷评理去。
得到消息后的李卫笑得前仰后合,对芮复传这样的官员,李卫是真心没有一点好感,或许他的确算是一个清廉的官员,也的确做了一些利民的事情,可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,让李卫真心是看不起。
在清朝这个时代,这样的官员虽不算多,但也不算少数,读书读得脑子跟花岗岩似的,针扎不透水泼不进,抱着自己的那一套理论,就是死也不会拐弯掉头。
就算有人将来为这样的人立碑纪念,那也只是证明了他在某些事情上做得还不错而已,比如说在教育上的支持,但对这年代普通的大众百姓而言,没什么作用。
连饭都吃不上,每年光是饿死的百姓就一片一片的,剩下的也都是苟延残喘的活着,你还大谈什么理想主义,扯淡吧!
京城,当雍正看着面前哭哭啼啼的芮复传时,也是很无语,却也只能简单劝解他几句。
这些年,雍正其实没少骂过李卫,反复的劝他收敛一下性子,别老是这么鲁莽行事,可自己这些话就如同对牛弹琴一般,李卫依旧是我行我素,该干嘛干嘛。
“衡臣啊!”雍正对张廷玉道:“传朕旨意,罚李卫俸禄一年。把他的俸禄直接放到开垦荒地上去,他既然那么能干,那就让他捐的最多就是,让这小子天天吃糠咽菜去吧!”
张廷玉连忙领命,可心里却笑得差点出了声。
皇上的意思,他很明白,也就是说说罢了,对李卫没有丝毫震慑力。
李卫的夫人小佟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,岁银比李卫要多得多,这种惩罚对李卫而言,那简直就是挠痒痒一般。
且自从火耗归公实行之后,那点岁银对如今的李卫而言,完全就是可有可无。
皇上名义上这是在惩罚李卫,实则是偏向着李卫,还做的太明显了,一点都不低调。
芮复传此时也终于看清楚了自己与李卫相比,在皇上眼里的位置和重要性,那就是没有一点可比性。
自己与李卫相比,根本就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。
浙江可以说是雍正发布所有政策旨意的最前沿,也是雍正为朝廷各级官员,乃至全国各省地所树立的一个标杆。
李卫的压力可想而知,本就是与皇上拴在一条绳的蚂蚱,李卫在外做事,基本上可以说就代表着皇上,代表着朝廷,只能成功不能失败。
更别说,李卫是让雍正唯一最可以信任的大臣。
正是因为有李卫的存在,雍正才会感到诸多事情都做的很是顺利。
雍正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。
世人都说李卫离不开自己,可谁又知道,自己也同样不能没有李卫。
自己之所以这么完全无条件的信任李卫,除了这么多年来李卫自己的表现以外,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,只是雍正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