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问我,我想跟你说什么吗?”
看她往前走,粱王妃迈着步子跟上去。
严妤暗中注意着对她的保护,声音里没有一丝起伏:“没有兴趣。”
她理解到什么那是她自己的事。
这样冷漠的她跟白天完全判若两人,让粱王妃有点不知所措,她想好的措辞完全没有机会说出来。
二人沿着人群走到郊外。
当看着依着褴褛的长队人群像蝼蚁一样,在黑夜中看不到尽头,粱王妃脸上骤然错愕。
看到她脸上的吃惊,严妤双手环抱,平静地说:“我不是阿梅口中那个有魅力的人,我跟他们一样只是逃难的一员,只是比他们幸运了一些而已。”
这一刻,粱王妃彻底明白她这两日骂自己那些话的意思了。
严妤一个平民尚且知道关心老百姓,而她作为王爷的正妻,偏偏居于后院想的是如何博取王爷的关注。
“我……”
那向来柔媚的声音此时哑了下去,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。
一个领粮的老人脚下不软,往这边倒了过来,见梁王妃愣在原地,严妤一只手扶助老人,另只手把她拉到身后。
“谢谢姑娘。”
老人家站稳后,赶紧向严妤道谢。
后者只是摇了摇头,示意不用在意。
被严妤这一扯,她才回过神来。
“我该……怎么做?”
放低态度的声音,严妤还是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。
拉着她的手腕慢步往人群后面走去,看着人群中如骷髅的一样男女老少,女子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很沉。
“你不应该问我,你应该问你自己的内心你想怎么做。”
我想怎么做?
粱王妃望着那一排排人群,心里开始反问自己。
严妤瞥了她一眼,一脚将地上的石子朝无人的方向踢出去,抿唇沉了口气。
“哎,有的男人你天天捧着他,他不会把你当一回事,可哪天你把他当石头一样踢开,他又会不习惯了,然后屁颠屁颠往面前凑。”
看她接二连三的踢飞石子,粱王妃心口像有什么在翻滚似的,疼的她想哭。
在她低头的时候,严妤没有错过她掉的那滴眼泪。
用脚尖把一颗小石子踢到她面前,随后伸出食指往前面的空地指去。
“来,把这颗石子踢出来。”
她特别挑了一块饱满的圆石,就像在比喻谁似的。
粱王妃埋头死死盯着地上表面无泥的石子,她双手指指揪住衣脚,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在都城与粱王的初次见面。
再到赐婚圣旨下来,里面的名字却是她的妹妹。
那天她在房间哭了整整一天,妹妹也哭了一天……
她任由眼泪掉在地上,哽咽地开口:“其实应该嫁给梁王的是我妹妹,她知道我从小喜欢殿下,她让父亲求圣上改掉圣旨里面的名字。”
“但那是圣旨啊,怎么可能轻易改掉。”
粱王妃说着深呼了一口气:“父亲又怎么可能为了儿女婚事违抗圣旨,他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。”
她像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,哭着哭着又笑了。
“哈哈哈,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愚钝的父亲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