卿丞注意她声音有些颤,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两眼,瞥到她垂在身侧的左手有些发红。
烫伤了?
卿初一又重复了一遍卿司的话:“我们来帮忙。”
严妤放下勺子,看到城门口其他几个孩子没有出来,“你们出来了,那他们呢?”
“刘婶子和初二会照顾他们。”
说完,卿初一就坐到小板凳上烧火,沉稳地对官差说道:“官差大哥,中间这个口锅就让我来烧吧。”
官差不放心地问道:“你能行吗?”
“我从小就帮我奶奶烧锅,肯定没问题的。”
“那就给你了。”
听着卿初一跟官差一来一回的对话,严妤见他轻车熟路地往灶膛里添柴,她仿佛看到她的小时候。
卿杉面无表情地走到最边的灶前坐下,一人经营一口锅,官差就有更多的功夫回去挑柴了。
就剩下卿司,他左看右看好像没他什么事。
没活他就给自己找活。
“三叔,等会我给你打下手。”
严妤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:“不行。”
卿司挑眉,不明所以地问道:“为何?”
严妤把受伤的左手往他面前一伸,手心手背都让他看了一遍。
“我都被烫伤了,你来给我打下手,你手还要不要了。”
卿司倒吸了口气,表情有些夸张:“你手咋成这样了?幸好二叔来了,快让他给你看看。”
严妤被他拽着衣袖拖到了卿丞身边,托着她的手往上一举。
“三叔,我帮不了你大忙,还是能帮你看下粥的,你让二叔好好给你看下手。”
卿司说话跟个小大人似的,严妤怀疑他是跟卿初一学的。
有时候待在一起久了,潜移默化中会去学对方的一些动作和说话习惯。
卿司不放心,还叮嘱了一句:“二叔,你要好好看三叔看哈,别留下疤,女…你可要好好看哦。”
看着他跑到灶台前拿起大勺子,双手吃力地搅动锅里的粥,严妤抬了下眉,这家伙才多大啊,管起人来跟卿初一一样一样的。
卿丞抬起严妤的手,看了两眼,然后走到水桶前,舀了半瓢水还不等严妤拒绝,直接把她的手按了进去。
“怎么伤的?”
傻傻地声音带着一抹医者的温和。
严妤鼓起腮颊,有些无奈地说道:“被粥烫的。”
卿丞把她的手翻面,让手心朝上,指腹划过她五根手指,再次傻傻问道:“这些呢?”
“端碗端的。”
有些流民拿的碗底不高,她想尽量把每一勺粥都舀进碗里,她打饭的技术又没有食堂阿姨那么好,就只能接过碗,打好粥再递回给他们。
卿丞不动声色地沉眸。
他真是愈发好奇她是如何学会的习武。
等泡的差不多了,卿丞把她的拿出来放在膝盖上,用衣裳擦干,呆呆地对她说道:“等我一会。”
严妤看着他节骨分明的手,微微抬眸睨着他,唇畔微张。
“好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轻到她怀疑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。
卿丞轻轻放下的手,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城里走,没一会儿的功夫他就回来了。
然后严妤就看到自己的手,被他用旧衣衫包扎成了一个手套。
这样包也有好处,就是流民把碗递给放到她手中,就算舀粥或是端粥时洒了一点,手也不会被烫伤。
除了累,也没有坏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