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突然间,他的脸色一下就凝固当场,变得有些惊愕起来。
因为他看到,血袍修士骑着那头大鸟,一直都在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靠近,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余丈左右,对方却仍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。
“不好,此人想与我近身,必定是要施展某种诡异神通!”罗丰心头一惊,他虽不知道对方想要做什么,但可以肯定绝非什么好事,不能让其如愿。
当即他便想也不想的狂催体内法力,身形猛的朝后方暴退而去。
但以他被天地之力压制的速度,又岂能快过那只看起来极为不凡的灵兽?
仅仅数个呼吸间的功夫,怪鸟载着血袍修士,就已降临到了罗丰身前,两者不过丈许远,近在咫尺!
这时,血袍修士二话不说的一扬手,血芒一闪之间,一柄三尺血剑凭空浮现而出,对着罗丰的面门一劈而下。
“道友且慢,方才是罗某的不是,竟有有眼无珠的得罪了道友,罗某愿意献出身家宝物,只求道友能够饶在下一命!”罗丰面色大惊,吓得魂飞魄散,口中失声求饶着,伸手就将腰间的储物袋取下,并轻轻抛给了对方。
可血袍男子眼眼见储物袋朝他飞了,非但没有伸手去接,反而挥手幻化出一张血光大掌,将其一把拍向了远方。
“你,这怎么可能……”罗丰见状,脸上涌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,刚想要再说些什么,声音却戛然而止了。
他只感觉脖颈处一凉,眼前一花,一阵天旋地转的飞舞过后,便重重落到了地上。
而在他目光所及之处,还有一具跪倒在地的无头尸身,正狂喷着猩红的血液。
“这是我的身体吗?”这是罗丰最后一个莫名其妙的疑问,然后就带着巨大的不甘,陷入了无尽的深渊之中。
于此同时,被血袍男子拍飞的储物袋,忽然“轰”的一声,在半空中炸裂而开,将地面上一片黄沙,都炸出了一个十余丈大小的坑洞,威力之大,令人瞠目结舌。
血袍修士原本淡定神色,也被这声响动吓了一跳,寻声望去,嘴角止不住的一顿抽搐。
他虽然怀疑此人会耍什么花招,但也没想到是如此厉害的手段,刚刚若真是伸手去接这个储物袋,恐怕多半得落个粉身碎骨的下场。
血袍修士转头望向对方的残尸,幽幽的目光夹杂着几丝深意,一时呆愣在了原地。
此人无论是一开始的示敌以弱,还是最后假意求饶,实则都暗藏杀机,普通人一个不小心,就会着了此人的道。
可偏偏这种人虚伪、不择手段之人,在修仙界里边一抓一大把,特别是高阶修士,几乎个个都是如此。
老谋深算,心急深沉,喜怒不形于色。
“果然,绝不能小看了任何人啊!”
半晌后,血袍修士这样长叹了一声,伸手将面具摘下,露出了一张清秀白皙的面孔。
他弹指间,一道血光脱手而出,径直打落在了对方的无头残尸上。
血光一闪,血气涌动,几息的功夫,残尸化为一团血雾,徐徐升腾而起。
血袍修士一张口,血雾就尽数被他吸入到了腹中。
双指一动,收起掉落在远处沙砾中的湛蓝小盾后,血袍修士轻吐出一个“走”字,其身下怪鸟尖鸣一声,身形一动,一人一鸟便这样继续朝着远方飞驰而去。
……
于此同时,“赤阳天”的某处,一位看起来二十岁出头,容貌冰艳动人的结丹期女修,娇躯裹着一层淡蓝色轻纱,盈盈挪步在一片黄沙上。
忽然,天边狂风大起,飞沙走石,漫天的烟尘一下遮蔽了此女视线。
待到风沙渐止,女修再睁开美目准备继续前行时,四周的场景却豁然一变。
只见眼前无边无际的黄沙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荒芜的赤红色岩层,其上还隐隐有火光浮动。
女修望着这滚烫炙热的岩石,明显在原地愣住了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但踌躇片刻后,还是小心翼翼的继续前行。
女修玉足刚一踏在岩层上,俏脸当即露出些许痛苦之色。显然这岩层如她所想的一般,热度非比寻常,即使有身上那层轻纱相护,也避免不了吃番苦头。
不过能修炼到如今这个境界,此女自然是一个心性坚忍之辈,银牙一咬后,仍承受着这份苦楚,一步步的缓缓前行。
一路上倒还算顺利,走了不到半个时辰,她便瞧见了远处天边,有一层白蒙蒙的光晕,似乎就是这“赤阳天”的尽头。
女修娇容一喜,当即又加快了几分速度。
但当她快靠近那层光晕时,忽然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。
由远及近,由小变大。
女修一惊,急忙抬首往动静发生的方向望去。
结果入目的情形,让她娇艳动人的俏脸瞬间煞白无比,惶恐惊惧起来!
竟是一道高大达十数丈,一眼望不到边际,犹如汹涌巨浪波涛一般的岩浆,正沿着她来时的路,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。
女修尚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,眨眼的功夫,岩浆就已到了近前,将此女一卷,吞没到了其中。
一道惨绝人寰的尖叫传开,女修的娇躯霎时化为一团灰烬,消融在了岩浆内。
……
“广寒天”某个冰谷内,一名相貌儒雅的中年男子,正与一名魔修激烈的争斗着,黑白两色的光华到处四射。
可不久后,随着一阵轰鸣声在冰谷外响起,两人面色一变,不约而同的住手后退,想要弄清楚外边是什么情况。
结果下一刻,两人的脸色便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,骇得面无人色。相视一眼之后,竟一言不发的放下了刚刚还在生死相争的仇怨,一齐施法祭出层层防护法罩,并携手向着远方遁逃起来。
可轰鸣声的速度显然更快,不到半炷香功夫,一片下着磨盘大小冰石的云层,便追赶上了两人。
待到云层飘远,冰石消散,地上只留下了两具碎如肉泥的残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