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丰是一名结丹后期的修士,只修炼了不到三百年的时间,就有了如此修为,足以让他在任何大岛上名声赫赫、傲视群雄。
甚至不少认识他的人都认为,他是无尽海近百年来,最有希望凝结成元婴的散修之一。
罗丰十分享受这种被他人奉承、讨好的感觉。
可自己情况,罗丰也同样知晓的一清二楚。
若不是少年在一处秘境中闯荡时,意外寻到了一枚蕴含天地之力的神秘灵果,助他避开了结丹瓶颈,增加了百年的修为,恐怕他现在早已因为无法结丹而化作枯骨。
可也正是此灵果,让他体验到了天地灵物的玄妙之处。因此,早在百年前,他就暗下决心要探一探这通天塔。
通天塔名传无尽海无数年,其内秘宝灵物数之不尽,取之不竭。多少元婴修士,就是因为在其中寻觅到了机缘,才能成为陆地神仙之流。
他要冒险闯塔,深入通天塔三层以上,去寻觅那些蕴含天地之力的灵物。
只要再有一两件这样灵物,想必自己突破元婴期定然是指日可待的事情!
到那时,天下之大,世间多少美好景色,他皆可往之!
传说中的飞升上界,寿元与天同齐,亦不是没有可能!
怀揣着满心壮志,当罗丰得知通天塔即将开启,几乎没有任何犹豫,立马便乘坐传送法阵来到了五龙岛,打算搏上一搏。
可当罗丰来到通天塔下之时,见到竟有如此多大门大宗的结丹修士,甚至还有四名元婴期老怪后,一下冷水浇头,内心一片冰凉。
元婴老怪无法深入通天塔第三层以上,却喊着“监督”的口号震慑群修,其目地不言而喻,必然是冲着塔中三层以上的宝物来的。
以前他只知晓,历来通天塔开启,都被大宗大门掌管。
当时他还隐隐不屑,认为元婴修士无法深入通天塔,影响不了他什么,顶多和同阶修士争斗罢了,心中并无惧意。
可如今,他总算是看清楚了。
就算他能够在通天塔三层以上寻到什么宝物,也绝无法携宝而退,那些元婴老怪必定把守出口,将他的宝物夺走!
这让他心中一片死灰,顿感结婴希望渺茫。
但是,既然来到了此处,他也不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。
还是抱着侥幸万一的心理,无比顺利的通过了“阴阳生死路”中的阴路,并进入到了“赤阳天”。
说实话,如果说他对“阴阳生死路”中的死路,以及后边的关卡还有几分畏惧的话,对于这“两极天”,他是压根没有放在心上,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会败北于此。
因为他修炼的功法,乃是在无尽海赫赫有名的的顶阶水属性功法——《时雨念神诀》。
此功法在如今修仙界已知的所有水属性功法中,都可排进前五之列。他用此功法的本命神通“浪中雨”,不知灭杀了多少强敌。
并且此功法对御寒、避火,均有着不可思议的玄妙作用。因此,他对通过“两极天”怀有十足的信心!
当然,修炼了这么多年,他也不会真就托大的没有丝毫准备,就来闯荡“两极天”,还是准备了一冷一热两件异宝,以备不时之需。
倒不是他不愿多准备几件,而是他为了收集应对其他关卡的宝物,近乎耗尽了家财。
并且身怀《时雨念神诀》的他,也不认为有宝物相助的情况下,却闯不过这“两极天”。
在刚刚踏入第二层时,罗丰还因为进入的是“赤阳天”,而一度沾沾自喜。
水属性功法避火的效果,比御寒还稍微好上一些,他通过此关的把握,无疑又更大了几分。
可现在的罗丰,已经是满肚愁肠,后悔的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。
因为刚一进入此地,他就发现自己的法力,竟然被压制了九成九以上,所能施展的神通,甚至还不如一个炼气高阶修士。
在这种情况下,尽管《时雨念神诀》对辟火有着奇效,他却也不敢随意施展。毕竟,一旦在这种鬼地方耗尽法力,结果可想而知。
可偏偏此地的环境又太过燥热,他所带来的那件辟火宝物效用着实有限,根本无法护他周全,若没有灵力护体,不出一时三刻,便会被烤成人干。
这样一来,他只能断断续续的祭出法力护身,勉强支撑着身体前行,同时又一手抓着一块中品水属性灵石,企图补充法力。
但是,不知是不是通天塔天地之力的影响,在此地吸取灵石灵力的速度,实在是奇慢无比,根本就赶不上他的消耗。
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,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法力,随着渐渐的消耗,变得越发稀少。
这让走了数个时辰,仍不见“赤阳天”尽头或出口的罗丰,不由心慌意乱起来。
照着这样的速度下去,顶多再有小半日的功夫,他便会因为法力枯竭而被烤成肉泥。
“难道自己堂堂一位结丹后期的高人,竟要身陨于这小小的赤阳天吗?”罗丰心中这样万般不甘的想道。
这三百年来,为了追寻长生大道,追寻更强大的修为,他一直都在苦修,都还未来得及好好享受这世界的美妙,自然不想就此身死道消。
他一边不要命般狂奔而走,一边不停的东张西望。
此刻的他,多么希望能够有一名修士出现,然后将其击杀,夺取辟火宝物,以此走出“赤阳天”。
可四下皆是静悄悄的一片,除了模糊朦胧的热浪外,哪里有半点人影。
时间慢慢过去,罗丰心中的绝望愈加强烈,神色也越来越癫狂。
一连奔走了小半个时辰后,罗丰终于停下了脚步,面色扭曲的望着被汗水浸湿的衣裳。
他体内的法力已经损耗大半,眼前仍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黄沙。再这样下去,即使遇见其他修士,他的法力也会严重不足。
到时别说杀人夺宝,别人不反过来杀他,就已经很不错了。
罗丰脸上各种绝望、不甘、悔恨等神色交织在一起,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,在原地来回踱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