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,她在半路便停了下来。
脚步慢慢往回转,她忽然不想去一班。
“林初悦。”
还是那个声音,还是那个语调。林初悦就定定的站在原地,不往前也不转身逃开。
一班最后一节是潘总的课,她一向爱拖堂,最后一节课也叭叭的讲个不停。也不知道是谁在底下说了句“都十分钟了,去食堂连热乎的屎都吃不上了”后,潘总便大发慈悲放他们走。
但刘长青从教室出来的也很晚。叶宽和张许一说想吃后门夜市里的云烟水煮,一下课就紧赶慢赶跑了过去,一点都不带等的。
他们忘了和刘长青打招呼,以至于刘长青以为他俩组队掉厕所了。
本来他都揣着手机准备去捞人了,结果收到了叶宽连连道歉的消息。
他俩已经开吃了。
“林初悦。”
他又在背后喊了一声。
雨声渐渐,他们就那样定定的站在广场上,被东南风冲刷的面目全非。
林初悦回过神来时,她已经从那跑来了。不知怎的,她分明在一瞬间,很想一班的人、事、物以及一班的种种。
可是,她忽然间就不想一班了。
时间从手指尖流过,林初悦踩着五点的尾巴到了水煮店里。
“老板点单。”
“诶,来咯。”
上回来梁老板这里吃的时候还是几个月前跟着刘长青他们几个,这回却只有一个人了。老板也看出来了林初悦的心事样的,忽然开口道:“怎么一个人过来吃了?和他们吵架了?”
林初悦一顿,随即回答道:“没,我就是……”
结果梁老板一本正经的插着腰吹鼻子瞪眼地瞧着她:“你装什么装,是老头我眼睛不好使了还是你的语气不经大脑就带了股味儿,有事说事别闷着,人都会闷坏了。”
“好吧,那确实有点。”林初悦低头用筷子在碗里搅和了两下后就开始吃了起来,“跟刘长青闹得不太愉快。”
“刘长青?”梁云烟挑了挑眉,“那小子的嘴的确铁打的,不管遇上什么事都是说没关系或者无所谓。整天也瞧不见几回他服软——要是遇上他服软了,太阳打西边出来了。”
“诶,那刘长青跟你服软过没?”
林初悦忽然想到前段时间一低再低来找她的刘长青,自己却把他拒之门外。
同学说,他手里捏着本本子。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,只是既然闹开了,她也没必要再拿着了。
从刚搬到十四班那天,刘长青就拿着那本本子,隔三差五就会出现在林初悦的面前。害得林初悦瞧见他就转身走,一点都不带犹豫的。
“服了,他冲我低了很多次头。但是是我不愿意原谅他的,我也没理由去接受他。”
梁老板似乎看穿了林初悦,他突然不开声了,起身就走到后厨。
林初悦以为他回后厨收拾东西了,于是继续低头吃着碗里的。
梁云烟出来时,林初悦已经走了。桌子上放着刚好的钱,他走过去收拾桌子,一下子就笑了。
这臭小子,怎么跟他爸年轻的时候一个样子,一点都不会服软,还喜欢操着死鸭子嘴不肯低头。
没想到,在碰上了喜欢的人的时候,也都是一样的,头一低再低,连行为也相同。
真不愧是父子,他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