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其说是抓，不如说是伸手勾着了她的衣摆。
“你喝多了。”林初悦说。
林初悦仰视着他，能看到他清晰地下颚线以及突出的喉结。刘长青松开了手，带了浓重的鼻音说道：“你走吧。”
她忽然觉得刘长青有些可怜，下午的时候还听着他说着自己家里的事情，到了晚上吃完饭散场的时候，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没有了一个固定的去处。他好像在流浪，又好像是万家灯火中的过客之一。
刘长青确实喝得有些不太清醒，但脑子还算使得上来。他抓住林初悦的衣摆也只是下意识的行为，以前母亲出门的时候，他也总是这样抓住她的衣摆，恳求着她能不能早些回来，最终的答案都是否定的。久而久之，他再也没有抓过。
只是这次，林初悦忽然给了自己一种熟悉的感觉，那个背影熟悉的有些像曾经总是在梦里出现的那样。他总是奔跑着，想要抓住那个远去的影子，最后都是会惊醒，一无所有。
他像一朵即将枯萎的玫瑰，只想珍惜那些现在还愿意停留在他周围的蝴蝶。
老板瞧着刘长青，冲林初悦做嘴型指着刘长青的身影：他是不是喝醉了？要我送他回去吗？
林初悦摇了摇头，伸手勾起刘长青放在椅子上的包，对着刘长青说：“走吧，我带你回家。”
刘长青先林初悦一步出了门。老板瞧着他还算笔直的前进路线挑眉：“这不是没喝醉吗？你为什么还要送他回家？不过我觉得趴在桌上的那几个更需要你送回去，你知道他们身边人的联系方式吗？”
老板指着桌上趴着的叶宽和数学课代表林佳文就有些犯头痛，这帮人怎么喝酒一点度都没有，知道自己不行了，还非要继续，真不怕自己半路遇上抢劫的，裤衩子都被抢走了。她摇了摇头说：“不知道，不过老板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他们，他们也没喝多少，过会儿就醒了。”
店里的客人基本上都走光了，也到了快歇业的点。这附近也是居民区，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动乱。老板也就答应了下来。
刘长青的步子看不出来脚上发虚，也没有跟醉鬼一样在道上打晃。只是步子比平时慢了很多，始终跟在林初悦后面距离半米的样子，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这微妙的步调，像个巡逻员。
巡逻员话不多，只是眼神到处乱飘。手在虚空中抓了两道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。忽然加快速度走到林初悦面前，向她伸出手：“我的包呢，给我。”
林初悦正在手机上叫车，闻声抬头瞧了眼刘长青有些泛红的耳垂，忽然想逗他玩玩。于是话到嘴边拐了个弯，她说：“你的包问我做什么？我怎么知道你的包在哪里？”
巡逻员明显不满意林初悦的回答，眼神更加迷茫，但表情看过去倒是更加的不满意了。
“那你手里的是什么，我看着就觉得像我的包。”刘长青说着，又往前走了一步，近的林初悦能闻到刘长青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，还有酒味和烟火气息。
夜市尽头是地铁，但刘长清喝了酒，她怕在地铁上会出意外，便叫了辆滴滴。
叫的车来的还算快，中途打了个电话问位置后没几分钟就到了。刘长青却半天不愿上，最后被林初悦哄着上后座，惹得前面的司机发笑。
马路两侧的灯是暖光，和远处桥面的冷光交织，冷暖分明。
刘长青靠着窗户睡着了，林初悦乘机将书包放进刘长青的手里后，就拿起手机发消息。
“你们两个都是附中的学生啊？”司机忽然开口搭话。
林初悦顿了一下，接道：“不是，我们是实验的，附中分校在实验的另一头。”
司机笑了笑，又开口：“我记得实验下午就放假了，怎么你们两个还这么晚打车回家？你们两个是兄妹吗？”
“那倒不是，是同学。”林初悦说完觉得有些不妥，又开口强调，“我们是普通同学关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