婉儿正在房间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裤,一边吐槽着差不多一年多没添制过新衣了, 其实孟大娘子虽然不怎么关心她,但月例并没克扣过,主要是回老家后一直没机会添制,现在的衣服不是小了,就是旧了,就连身上的折边银白高领衣,浅绿长裙,都是回老家时添制的。
“姑娘,俺也和你差不多呗,咱俩真是一对苦命的主仆,”冬梅在一边说着俏皮话。
“哪行,苦了我也不能苦了你小妮子,节后,你上街找成衣匠过来做几身。”
“七姑娘,”外面传来行鱼的喊声。
主仆俩听到叫声,停手走出房间。
“建王在二楼雅间,说是要召见七姑娘。”
“王爷怎么知道我在这,还有召见我是有什么事吗,”婉儿紧张的问着。
“以前王爷来盛世名厨吃饭,一直是在桂园用餐的,所以周夫子才把你的消息告诉王爷了。”
随后行鱼又宽慰一句,“七姑娘放心,王爷对自己人挺好的,再说与我家将军一直是兄弟相称。”
望着低眉顺眼,银衣绿裙,拖着个马尾辫,亭亭玉立的少女,赵瑗眼中闪过一丝惊艳,温言道,“你就是皇甫端木的七姑娘,皇甫婉儿。”
婉儿合手蹲腰,“回王爷,小女子正是皇甫婉儿。”
“我前几日,在班荆馆见过你父,昨日潘冬还特意去你家送了聘礼,刚才惊悉你竟然在桂园住了十多天,究竟出了什么事。”
赵瑗的话,信息量很大,婉儿惊得小脸发白,自己离家后,建王见过父亲了,谈论什么,父亲态度怎么样,派人去皇甫家送聘礼,自己又被提亲了,她没回话,只是掏出腰牌。
赵瑗低于的把玩着手中的令牌,忆起与张云天相遇的场景,又想起了父皇的话,你是大海深处飘来的祥瑞,朕就赐名海祥瑞,最后脑海中定格一个画面,万里荒原中,张云天手持百虎屠金枪,带着常德营五百余勇士宛如天兵神将,在无数金贼大阵中来回冲杀。
当他抬头时,已是泪眼婆娑,抚摸着令牌,口中轻吟,“中秋佳节倍思亲,云天兄弟,你给了我太多的惊喜,辛苦你了。”
随后他望向婉儿,柔声说道,“婉儿姑娘,虽然不知道在你身发生了什么事,但你放心,天塌下来,也有高个子顶着,不如就随我们一起用餐吧。”
婉儿尴尬的回复着,“王爷,这不合礼仪,请恕小女子不能从命。”
“王爷,不如请七姑娘在外面的厢房用餐吧,哪是专为女眷而设的,”周畅插说一句。
赵瑗点头同意,然后介绍身边沈山河的身份,“这位沈老是我今日的客人,他可是江湖中叱咤风云的枭雄人物,但还有一个七姑娘想不到的身份。”
沈山河一直将眼睛微眯着,听到说着自己的名字时,这才睁开锐利的目光,望着众人露出一个笑脸。
婉儿客气的行着礼,“皇甫婉儿见过沈前辈。”
赵瑗哈哈大笑,“沈老,这位皇甫姑娘是我云天贤弟的未过门的娘子,我昨日已替他送过聘礼了。”
“呵,”沈老与张云天兄弟相称,闻言惊出了声音,随手掏出一个三寸高的翠绿玉佛。
然后望着她,“没想到能在这遇到未过门的弟媳,这是一个高僧亲手雕刻的缅甸玉佛,老哥哥的一点心意,还望弟媳收下。”
婉儿倩脸羞红,连退两步,双手直摇,推辞着,“前辈,您的礼物太贵重,使不得。”
又望向赵瑗,“王爷,父亲将我许给吏部魏侍郎的公子做平妻,所以我才离家出逃在此地,正想着带着令牌找王爷替小女子出头呢。”
她的话让赵瑗脸色一僵,沈山河拿着玉佛的手一顿。
“啪,”赵瑗气得将桌子一拍,桌上的茶水四溅,沈山河的衣袍已被荡起,身上散发一股浓浓的威压。
“王爷,有人吃了豹子胆敢抢我弟媳,你解决还是让老夫解决,”沈山河霸气的问道。
赵瑗吐着一口粗气,心情才稍平缓,“沈老,息怒,皇甫端木,魏侍郎两人辱我不轻,稍待些时日,我请父皇亲口赐婚。”
“哪好,老夫静候佳音,只是弟媳,玉佛还请收下,”沈山河也不多话。
“长者赐,不可辞,沈老和云天是兄弟相称,”见婉儿嫌礼物太贵重,正在推辞,赵瑗插着一句。
婉儿这才双手接过,郑重的收入怀中,并称谢不己。
赵瑗见她收了之后,温和的说道,“七姑娘放心,只管安心住下,如果住腻了,可以叫行鱼他们送你去藕塘庄园歇几日也行,你和云天的婚事,就交给本王来操办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