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想起自己南巡的目的,萧宸也只是俯下身,嘴角翘起一抹笑,眼神倒也没有方才那么骇人了。
“既然史大人都这么说了,孤自然是相信史大人能处理好这件事的。”
萧宸拍了拍史进的肩,随后站起身,直接忽略了面前吓得屁都不敢再放一个的两人,转过头像是才看见地上的方同似的。
“方大人怎的还跪在地上,你瞧孤这记性,倒是忘了叫方大人起来了,方大人不会怪罪孤吧?”
萧宸一边将方同扶了起来,一边语气也带上了几分歉意,像是真的将人给忘了似的。
“殿下说这话便是折煞臣了,臣岂敢怪罪殿下,俗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,殿下为君,莫说只是让臣跪着了,纵使让臣去死,臣心中也不会有丝毫怨言。”
方同顺着萧宸手扶的方向站起身,言语中一片大义凛然,若是不知他暗中干的那些龌龊事,萧宸还真当要以为这是个忠君为民的好官了。
不过,的确是块儿难啃的骨头,难怪每次都能逃过朝廷派下来南巡官员的巡查。
被萧宸扶起的方同心中的想法倒是和萧宸不谋而合了,这太子殿下,一来便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。
倒是个不好对付的,方同心底千回百转,面上却也没露出分毫。
两人就这样各怀鬼胎,直到萧宸住进了史进为他安排的院子。
退出来后,方同阴狠地瞪了史进一眼,转念想到如今两人毕竟是一条船上的蚂蚱,又生生压住了火气。
被方同这么一瞪,史进瑟缩了一下,心中暗叹自己今日竟这般倒霉。
“我问你,方才我来时,见着太子身边儿的贴身侍卫出去了,你可知太子让他去做什么?”
一听这话,史进愣了愣,什么贴身侍卫,但是看着方同明显不怎么好的表情,史进还是努力回想了想。
这才想起,萧宸好像确实跟他的贴身侍卫说过几句话,但是他也没听见啊。
“方大人,这,这,下官也不知啊,太子是让那侍卫凑近说的,下官当时跪在地上,并未听到太子耳语的内容。”
史进打量着方同越来越阴沉的神色,声音也逐渐低了下去,直至埋下头,恨不得将自己的脸整个埋进胸膛之中。
“废物。”
方同看着史进,冷哼了一声儿,不过想来也是,太子此行如此谨慎,又怎会让史进知晓他们的计划。
*
另一头,郑温遥带着荷花赶回家,好几次,荷花都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看着郑温遥。
欲言又止的模样,还是成功让郑温遥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,看着荷花。
“花儿妹妹,可是有事想问?”
知道应当是自己的目光过于明显了些,但荷花实在是有些好奇。
“温遥哥,平日里那县令和他儿子均是嚣张跋扈,趾高气扬的模样,那县令明知他儿子的所做所为,却还助纣为虐,但今日为何突然像转了性子一般,变成这般作态?”
没想到荷花居然想问的是这个问题,他还以为,是荷花对自己会武功这事儿有所怀疑呢。
“不知荷花妹妹可有注意到那身着绛紫色衣袍的男子?”
不知郑温遥为何突然提起那男子,但是荷花还是点了点头,那般气宇轩昂样貌突出的男子,想注意不到,都难。
“若是我没猜错,那男子应当就是此次南巡的官员,所以在他面前,县令才会有今天这般作态。”
郑温遥在回来的路上,就听见有人在议论此次高官南巡之事,再结合一番县令的态度,也不难猜出来。
“喔,原来是这样的啊,不过估计也没什么用,朝廷派来的官员不少,却从来没把县令这个狗官给清出来过,这次估计也是一样的吧。”
荷花叹了口气,对这个话题失去了兴趣,前几回朝廷派人来,他们还极为高兴,跑去递诉状告狗官的数不胜数。
结果没将狗官拉下马,这些人反倒以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,下了大狱。
自此,他们利阳县,也就再也无人敢相信这些所谓南巡的官员了。
郑温遥倒是摇了摇头,他虽只是与那男子打了一个照面,不过他能看得出,这男子应当不是个好对付的。
这次,利阳县令怕是藏不住了,不过郑温遥也没再说话,若是没了利阳县令这个威胁,李家母女也就安全了。
他也可以放心离开了,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到这个世界来,但是郑温遥还是想去找找,有没有回帝星的方法。
*
自从上回郑温遥将荷花救了回来,又应下了萧宸互相切磋的话,没想到第二天,就有人找上了门。
说是邀郑温遥前去讨论剑法一事,这倒是让郑温遥有些惊诧,没想到萧宸的动作这般快。
不过还是随着人前去了,通过交谈,郑温遥坐下时,已经对对面的人有了丝欣赏。
没想到这人还真是对剑法的理解有几分独特,并非什么花架子。
“阿遥剑法如此厉害,不知师从何处啊?”
萧宸看着郑温遥端起茶杯的手,指尖圆润,修长细腻的手指,比那白瓷还白上三分,霎是诱人好看。
萧宸不禁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水,才堪堪压下下腹升起的热气,只是看向郑温遥的眼中,多了几分晦暗。
师从何处?郑温遥有些恍惚,自己持剑站在桃花树下的样子闪现在脑海中,随即定格在一个小女孩儿的身上。
“青青。”
郑温遥听见自己这么唤了一声儿,画面便又从脑中溜走,郑温遥端着茶杯,有些愣神,那是自己之前在这个世界的模样吗?
那个女孩儿又是谁?好像是一个对自己来说很重要的人,很重要的亲人。
所以那是自己的妹妹吗?原来自己在这个世界还有个妹妹呢。
“阿遥,阿遥?”
被萧宸唤了两声儿,郑温遥才回过神,想到刚才自己失神间竟没回答萧宸的问题,着实有些失礼。
“萧兄勿怪,在下方才有些走神,不是故意不回答萧兄这个问题,只是在下失去过一段记忆,着实忘记了自己这剑法是从何处学来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