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弟俩顺利出京的消息,被送到御书房的时候,一个白衣小胡子男人正站在皇上的面前,面带奸笑地看着皇帝:“陛下,眼下大夏与西戎之战,一触即发。这是上天给北都和大夏更近一步的机会。我们北都汗王很是珍惜,希望陛下也能同样重视。”
皇上放在龙椅上手,瞬间握成了拳头,眼眸微收,眼神如利剑射向站在下方的男子。白衣男子却依旧满脸笑意,仿佛根本没有看到皇上脸色的变化,对那位的不悦,好像完全没有察觉一般。
皇上不禁有些泄气,倒是自己小看了这位北部特使。暗卫们送回的消息,说他不过一介商人,白家覆灭前,一向行事低调的他,自己早就潜逃去了北部。
但是,却留下了一个替身,当初被钟离明喧识破,以北都奸细的名义,把人就地斩杀了。看到暗卫调查的内容,当时他还觉得一阵舒坦,真没想到堂堂的大夏九千岁,也有看走眼的时候,真是太痛快。
如今看来,这个白掌柜确实有些本事,难缠得很。心中不禁想到,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人?
白家何时有了这样的人物?他真的是从自己知道的那个白家出来的吗?
“陛下,小人明日即将离京,知道陛下一时很难下定决心,为了表达最大的诚意,我们北部是愿意再等陛下一些时日的。”
“但是,有些机遇也是转瞬即逝的,想必睿智如陛下,自然比小人更懂得这个道理。”
“小人在此祝陛下心想事成,创造比先皇更加辉煌的成就!小人就此作别,愿陛下长乐无忧!”
“哈哈哈哈。哈哈哈哈哈。”
行礼过后,白掌柜大笑着转身往外走去。皇上脸色更加阴沉,拳头握得更紧,掌心传来一阵刺痛,一瞬间就起了杀念。
白掌柜仿佛毫无察觉,脚步依旧如常,却朗声说道:“陛下,小人的命还是留给小人吧,留给陛下不过是脏了您的宝地。”
皇上瞬间回神,白掌柜却是不紧不慢地跨出了大殿,信步而行仿佛不是置身大夏的皇宫,而是在他自家的后花园散步一般。
“是朕太过于轻敌了,到底是骗过钟离明暄的人,又怎么会没有几分能耐呢?”皇上长叹一声,终究什么都没做,放人顺利出了皇宫,离开京都城。
不过,也吩咐沿途汇报白掌柜一行人的踪迹,直到离开大夏境内。
但是,容不得他花费太多时间在白掌柜身上,西戎前线的军报,就不断送到了他的案前。
“陛下,安国公来了。”
皇上只觉得有些头胀,抬手揉着太阳穴,冷哼了一声:“好大的架子,朕传他入宫,都过去两个时辰了,他这才姗姗来迟,这是给朕脸色看呢。”
荣禄虽然心中也觉得安国公做得有些过了,但是却不敢随便接话,只是拱手而立,等着皇上的吩咐。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皇上拿过一本新的奏折,拿起一旁的笔,开始在上面批示。
“臣,叩见陛下。”
安国公跪地行礼问安,皇帝却是有意晾了他一会儿,等荣禄出声提醒,皇帝才做出一副刚刚觉察的样子:“哎呦,是朕的亲家来了呀。荣禄,你这个该死的奴才,怎么还不赶快把朕的好亲家扶起来?快快快!”
荣禄顺着皇帝的话,笑着说道:“都是奴才的错,请陛下恕罪,请安国公莫怪。”
“你这老货,仗着在朕身边伺候久了,办差竟然这样懈怠!朕看你这差事,以后是不想干了!”皇上把手中的笔随手一扔,变了脸色。
荣禄脸色瞬间惨白一片,“咚”地一声跪在了地上,着急地说道:“都是奴才的错,奴才该死,奴才该死!求陛下您不要生气,若是杀了奴才,能让您解气,那奴才这条贱命也算死得其所了。”
皇上不说话,只是面色阴沉地盯着荣禄。就看到,他转身膝行到安国公面前,出声求助地恳切地说道:“安国公,奴才求您了,您劝劝陛下,只要能为陛下解忧,老奴这条贱命就是舍了又何妨。”
安国公自然明白这不过是皇帝和荣禄,联手在自己面前做戏罢了,无非就是想让他带兵应对西戎而已。虽然心中百般不愿,也不得不勉强说了一句:“请陛下珍重龙体。”
皇上心中已经翻来覆去骂了安国公几遍,但对方不接茬,就也只能把火气都撒在了荣禄身上。
“滚!少在这里给朕丢人现眼!”
荣禄哀哀戚戚地给皇帝磕头谢恩后,便躬身退出了御书房,待门口守着的小太监关上大殿的门后,才缓缓地坐在了廊下的角落,轻轻揉着自己的膝盖,啐了一口在地上,恶狠狠地骂了一句:“老狐狸,真-他-妈的能装糊涂。”
御书房内,皇上不开口,安国公就只是躬身而立,也不主动开口。一时之间,御书房内一片静默,皇上和安国公就这么无声地较量着。
直到皇上失去了耐心,有些不耐烦地问道:“爱卿归京以来,也不上朝,是准备告老还乡了吗?”
安国公做出一脸惶恐的样子,躬身说道:“陛下,这是要折煞微臣啊。微臣多年不在京都,对朝堂的事情很是生疏,深怕自己在大殿上给陛下丢脸。而且,臣的职责是替陛下守护好西部门户,臣原本是为太后奔丧而来,未曾想到会在京都久住,西部很多事情没有安排,微臣总得做些安排,才能稍稍心安。”
“再者,微臣那不孝女承蒙陛下赏识,被陛下钦封为太子妃,这是陛下对臣的莫大恩典。”
“自赐婚以来,微臣却深感惶恐,微臣的女儿,比不得京都的高门贵女,琴棋书画无所不能,贤良懂礼颇有见识。所以微臣为了让小女配得上太子殿下,连日来忙于为小女遍请名师,督促她加紧学习,不得懈怠。”
皇上眼看着安国公喋喋不休,越说离自己想谈的事情越远,便出声打断:“哦?听爱卿的意思,这都在朕的不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