定国公府大门紧闭,可以走车马的侧门大开着,众人只见到一辆辆马车从里面走出。每走出一辆马车,就有一队身穿铠甲的军士,打马上前,将马车团团护住。
马车与马车之间,距离保持着几乎相等,不紧不慢地往城门的方向走去。直到最后一辆马车驶出。侧门就从里面被迅速地关上了。
闻讯赶来的众人,除了看到马车、军士和车夫之外,就再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了,就连定公都没有露面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怎么也不等人来送行啊?”
“走这么早,是不是大家还都不知道呢?”
“云空大师也离开了吗?”
……
人群中,各种猜测声都有,直到马车渐渐远去,众人眼看着人家把大门都关上了,也没弄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皇上也是在上朝的时候,才知道南宫昌虹那个老狐狸,竟然给他来了这么一出。若不是有朝臣上朝要经过定国公府,只怕他要等到下朝后,才能收到消息。
心中虽有不满,但是也没功夫去计较这些,人恐怕都要出城了,想到晚上要发生的事情,皇上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钟离枫,不动声色地继续听着朝臣们议事。
此刻,钟离枫面上虽然极力克制着自己,但是内心却满心欢喜。昨日,太医令走后,他让人把林文恒泼醒,许诺让他官复原职,又赏给他一千两银子,恩威并施之下,他便利索地签字承诺,帮忙协助把徐婉柔和林夏尔送到城外埋了。
没想到,事情刚处理完,宫里便来人传了皇帝的口谕,让他明日参加早朝。这让钟离枫心情一阵激动,直到送走了传旨太监,还有些不敢相信地问保德:“你要听到了,对吗?父皇让孤明日去上早朝?”
“恭喜太子殿下,贺喜太子殿下,这是陛下对您的信任啊。”保德高兴地热泪盈眶,从主子被算计开始,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,成了全京都茶余饭后的笑料,主子承受的一切,他都看在眼里。
终于,等到了皇上原谅主子的这一天,他怎么能不高兴,不激动呢?
主仆俩几乎都是一夜未眠,早早地就出门往皇宫而来了。直到站上朝堂,钟离枫感觉都有些不真实。多日不曾上朝,似乎一切都有些陌生,他一直紧张地注意着朝堂上发生的每一件事情,生怕下一刻就被皇上点名,自己却应对不了。
好在整个早朝,皇上除了偶尔看他一眼,并没有问他什么。急忙赶到太后灵堂,做完当天的祭奠事宜,他才稍微可以安坐片刻,仔细思量这两日发生的事情,却依然没有任何头绪。
思来想去,还是觉得先去晨曦宫一趟,跟皇后说一下林文恒的事情,有些事情,也许还是需要皇后背后的支持。
匆匆抬脚迈进御书房的皇上,冷声吩咐荣禄带人在外候着,自己的脚步却显得有些慌张。
重重地甩起龙袍,还没有来得及坐稳,皇上就冲着跪在地上的男人急切地问道:“怎么样?都安排好了?”
“是,按照从暗殿买来的消息,我们的人已经提前安排好了。为了防止消息有误,待他们离开后,我们的人也悄悄跟了上去。”
“能确保钟离明暄在也在车队中吗?”
“这个还没有办法确定。但是,从定国公府的安排来看,暗点的消息似乎没有问题。”
皇上心头稍微松快了一些,整个人往后靠去,从丹田吐出一口浊气,才幽幽地说道:“可千万别处纰漏啊!”
想到那万两黄金,皇帝既觉得肉疼又生气。万两黄金,不是个小数目,而且对方要求先付七成,又不能走国库和后宫的账目,他只能从自己的私库出这笔钱,万两黄金几乎是他小金库所有的银子。
如今,除了那些不能换钱的珍宝,他这个皇帝,可真的就是一个穷光蛋了。
“这个暗殿,究竟是些什么人?他们的消息网为何这样强大?”皇上整个人陷入宽大的龙椅,眼神有些涣散地问道,像是自言自语地说道:“该不会,朕的身边也有他们的人吧?”
黑衣人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些问题,这个暗殿就像是从天而降一般。似乎一夜之间,江湖上就出现了这么一个组织,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的,好像也没有人说得清楚。
只是等大家注意到这个组织的时候,它已经成为一个专业的贩卖信息的组织,凡是有什么自己查不清楚的事情,有人寻到暗殿,只要对方接单,就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,或者查不清楚的事情。
也有江湖势力,动过灭了暗殿的心思,但是,却都没能如愿。因为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,等找上门的时候,人家早就无影无踪。两次之后,若是还有第三次,通常就会收到对方的单挑邀请,据说只有一个戴着獠牙面具的男子出现,看不清面容,不辨别年龄的人,不超过十招就没有人能活命了。
总是,一开始关于暗殿的传说,有很多版本。慢慢地大家得出一个结论,如果要想买消息,找暗殿肯定没问题。只要付得起银钱,人家愿意接单,就绝不会让客户失望。但你要想找暗殿的麻烦,那么只有两次机会,第三次就是你丧命的时刻。
不过,暗殿除了买卖消息,似乎从不掺和别的事情,人们慢慢也就习惯了。有需要买的消息,就找暗殿。至于其他,也就没有那么关注了。主要也关注不起,毕竟那是要用命去换,也没有任何结果。
见男人一直没有说话,皇帝就知道,这问题恐怕无法得到答案了。眼下,他也没精神管那么多事情了,只能又叮嘱男人说道:“后面的事情做好,离开江南之前,朕要结果!别再让朕失望了!”
“是!卑职明白!”男人起身刚想离开,就听到皇上又突然开口问道:“西戎国师不是来我大夏了吗?人如今到哪儿了?”
男人神情一滞,只得重新跪倒在地:“这个,入江南境后,突然就失去了踪迹,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!”
“废物!朕养你们到底有什么用?一件两件事情,有什么是你们能做好的?”皇帝那稍稍安定的心,又开始烦躁不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