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沈星有高珏陪着,她一定不会有事的,你放心。”
“放心?我怎么能放心?”眼中的泪水越聚越多,司马灼清突然站了起来,用力握住楚熠的衣领。
“楚熠,你告诉我,是不是在你同意将情蛊转移到沈星身上时,就做好了牺牲她的准备?情蛊无解,高珏是不是根本就研制不出解药?”
双眼越来越红,司马灼清神色痛苦,狰狞的嘶吼着。
楚熠知道她与沈星感情深厚,但如今她怀着孩子,根本经不住刺激,只能小心的宽慰着。
“我从未想过牺牲沈星,也吩咐了高珏尽力研制解药。阿灼,你先别激动,或许沈星并没有事呢?高珏蛊术高明,有她在,沈星说不定……”
“啪!”
“骗子!你这个骗子!”不等楚熠把话说完,司马灼清就一掌甩在他的脸上。
她扶着椅子,崩溃的向一旁退去。
“是我害了沈星!是我害了她!本该死的人是我!是我!”
“沈星她有什么错?她为什么要认识我?为什么要受我拖累?她明明已经摆脱了司徒仲!她明明可以重新开始她的人生。”
“阿灼,不怪你!你不要往自己身上揽责任。是我的错!是我的错!”
司马灼清刚才那一掌用了全力,而楚熠又因为在司马豪杰坟前跪了一天,膝盖酸痛,浑身发软,所以直接被司马灼清一掌打的摔在地上。
他没有再起身,而是顺势跪直身体,膝行到司马灼清面前,劝解着。
“阿灼,不是你的错!是我!是我的问题。我求你冷静一点,你还怀着孩子,不能再激动了。”
“如今我们并不知道沈星的具体情况,或许……或许沈星真的没事。我会再让暗卫去打探消息,你先冷静。若是……若是你不愿见我,或者你怪我,我会出去接受惩罚。你……”
“求你,一定要以你自己身体为重啊!”
“是啊阿姐,你先冷静,为孩子考虑考虑!”一直插不上话的乔宇齐也急忙在此时开口,帮衬着楚熠。
司马夫人与王福也都上前宽慰着司马灼清。
只是,司马灼清此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。
情蛊是什么东西她最为清楚,沈星若是没出事,暗卫不会这般着急的赶过来传消息的。
他们都在骗她!都在骗她!
“我要回魏都城,带我去魏都城,我要去找沈星,带我去见沈星。”
“可如今天色已晚,阿灼,要不……”
“我说让你带我去见沈星,你不愿意?”司马灼清双目赤红,一脸阴冷的盯着楚熠。
楚熠莫名打了个寒颤,急忙回道:“愿意,我愿意!我这就……这就去准备马车。”
说着,楚熠踉跄着站起身就往外跑去,王福也急忙紧跟着跑了出去。
片刻后,马车就已准备好。
上马车时,楚熠本想扶着司马灼清,可看着她冷漠的模样,却连靠近她都不敢。
与司马夫人对视一眼,楚熠满脸乞求的看着她。
司马夫人明白他的意思,朝他点了点头,这才扶着司马灼清一起上了马车,而楚熠则坐在车外充当马夫,为司马灼清驾着马车。
一行人紧赶慢赶,终于在子时赶到了世子府。
此时沈星早已没了声息,高珏跪在司马灼清面前,连连请罪:“对不起!对不起将军,是我没有看顾好沈姑娘,是我的错!”
“沈星!”
司马灼清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,她目光落在床上,看着沈星安睡在那儿,本已干涩的眼中再次落下了泪。
“对不起!对不起!将军,太上皇对不起,我……啊!”
“嘭!”的一声,楚熠直接将高珏一脚踢飞。
他迈步刚想往屋里走去,司马灼清却已冷漠的开口:“你们都别进来,让我……我单独陪沈星一会儿。”
楚熠已经迈出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,却又向前几步,将被他踹到屋内的高珏提了出来,甩到地上,冷着脸问道:“朕让你照顾沈星,你就是这般照顾的?说吧!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事……事情是这样的……”
昨天晚上,沈星不知为何,再次去了牢中。
刚到牢中,她就让狱卒再次将司徒仲拉到刑房,并且让狱卒再次割他的肉。
其实沈星到牢中时,司徒仲的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了。
他之前吃了很多自己的肉,身上也被割的完全没了好肉。
再次被架在刑具上时,司徒仲只剩下一只的眼睛由灰败转为惊恐!
他剧烈的挣扎着,可无济于事。
狱卒一刀接着一刀在他身上割着,司徒仲最开始还会嘶吼、还会挣扎,到后来,竟是半点声音也没了。
他低垂着脑袋,泪水一滴一滴砸落下来。
沈星刚开始还一脸平静的看着,可越到后面,她的心里就越难受。
就在她忍不住又想吐血时,一直低垂着脑袋的司徒仲不知何时抬起了头。
此时的他浑身鲜血淋漓,已快成一个骨架,完全就是吊着一口气。
他仅剩的一只眼直直的看着沈星,直把沈星看的心中发毛。
沈星握着椅子站起了身,尚还没上前,耳边似乎就传来司徒仲低低的乞求声:“杀了我!求你!杀了我!”
司徒仲早已被割了舌头,并不会说话,而沈星也看到司徒仲的嘴并没有张开。
所以沈星知道,这是司徒仲心中的声音,与其说他在乞求她,不如说他在向情蛊发出命令。
虽然心中恨不得杀了他,但沈星也知道,若他死了,自己也活不了,所以沈星并没有动。
只是,随着时间的推移,沈星觉得自己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。
她一脸的痛苦,突然想到自从情蛊转移到她体内后,她经历的种种痛苦。
她不禁想着,她为何要这般痛苦的活着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