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是大年初一,一大早起来,司马灼清与楚熠给司马夫人拜了年,收到了厚厚的红包后,高兴的坐在一旁聊天。
楚沧、乔宇齐、沈星等人也在一大早就来了兰馨苑。
沈星对自己昨晚去过天牢的事绝口不提,只笑意盈盈的陪着司马灼清。
当天中午,司马灼清等人收拾好行装,出发去了上郭城。
在硕国,大年初二也是鬼节,是祭拜死去亲人的日子。
而祭拜亲人最好是早上祭拜,但是如果明天再赶去上郭城时间来不及,所以司马灼清与楚熠等人一商量,决定提前一天出发。
因乔家与司马家是世交,所以这次乔宇齐也一起随行。
楚沧也计划去上郭城走一遭,而后就返程回硕国去。
而世子府,便只剩沈星与高珏。
本来司马灼清想让沈星陪她一起去,但被沈星拒绝了。
没有办法,司马灼清只好嘱托高珏好好照顾沈星。
再次回到上郭城,看着周围熟悉却也陌生的环境,司马灼清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。
楚熠一直陪在她的身边,怕她无聊,便一直陪她聊天。
马车内铺着厚厚的垫子,所以即使司马灼清身怀有孕,也没感觉有多颠簸。
而楚熠还总是担心她不舒服,除了一边陪她聊天外,不是帮她按摩,就是喂她吃糕点。
赶在天黑前,众人总算赶到了上郭城。
楚熠早就派人在上郭城买了一处宅院,当他们过来时,下人早已准备好了晚膳。
因赶路辛苦,明日还要早起,所以众人用过晚膳后都早早回房休息了。
而楚熠扶着司马灼清回到房间后,便急忙安排着给她泡脚按摩。
司马灼清如今已怀孕近六个月了,虽不像别人一般小腿肿痛,但小腿会常常没有任何征兆的抽搐,特别是晚上。
乔宇齐翻阅了很多医书,总算找到了可暂时缓解这种现象的办法,那就是用艾草泡脚。
但艾草虽然可是祛湿降火,但也有活血的功效,所以每次泡脚都必须把控好时间。
而这一重任自然落在了楚熠的身上。
“娘子,身上可有不适?”房中,司马灼清一脸慵懒的靠在软榻上,而楚熠则半跪在地上,熟练的伺候着自家娘子。
司马灼清微眯着眼,一脸舒服的摇了摇头。
楚熠看着她这般享受的模样,便更加尽心的伺候着。
大约一刻钟后,楚熠帮司马灼清擦了脚,便抱着晕晕欲睡的娘子上了床。
被他打扰,司马灼清不知嘟囔了句什么,还不耐烦的半睁了下眼,直接一掌就拍在楚熠的俊脸上。
这一下虽不疼,但楚熠皮肤白净,脸上瞬间就有了指印。
但楚熠却压根不敢说什么,还一脸宠溺的看着怀中的人儿。
司马灼清压根就不知她打了楚熠,被楚熠放到床上后,迷迷糊糊的阖上双眼,没一会儿就与周公约会去了。
楚熠无奈的看着司马灼清柔和的睡颜,轻轻在她唇上留下一吻。
第二日,几人天不亮就起床,去祭拜司马豪杰。
距离司马豪杰离世已近两年,跪在坟前,司马灼清静静了看着眼前的墓碑,仿佛司马豪杰就站在她面前一般。
“父亲,女儿来看您了。”
将早已准备好的祭祀之物摆在墓碑前,司马灼清没有哭,她只是平静的将这两年来发生的事讲给司马豪杰听。
时间一点一点过去,当司马灼清讲完,天已大亮。
楚熠与司马夫人担心她跪的太久身子受不住,便将她扶到一旁休息。
之后,司马夫人也与司马豪杰说了许多、接着楚沧、乔宇齐也都一一祭拜了。
轮到楚熠时,他直接屈膝跪在了司马豪杰的坟前,眼中满是愧疚与悔意。
“父亲,请允许我这般称呼您。”
“您是硕国的栋梁之才,是硕国无人能敌的大将军。当年,因我疑心深重,让您受尽苦难。后来,更是因为我,让您死于非命!”
“于百姓而言,我从未对不起他们,但我却欠着司马家,欠着您!”
“若是您还活着,楚熠一定像孩时一般,跪在您面前听您教导,可您……”
“我知道,您最放心不下的是阿灼与母亲,如今阿灼已怀了我的孩子……”
“今日,我在您坟前起誓,定一生一世守护阿灼、孝敬母亲。”
“我绝不会再让阿灼因我受半点委屈,也一定会听母亲话,不让母亲为我和阿灼操心。”
“我一定记住您往日的教导,一定……”
楚熠说了许多许多,很多他以为已经忘了的事,如今竟全都出现在他的脑海中。
阳光洒落在他的身上,为他的身体镀了一层金。
因司马灼清怀着身孕的原因,楚熠并没有让她在这儿多待,而是让她与司马夫人等人一起先回去,楚沧也直接出发赶往上京城。
但他却拿着酒杯,跪在司马豪杰的坟前,与他‘把酒言欢’、畅谈古今、回忆过往。
他从日出跪到了日落。
或许别人觉得,他不必如此。
但他深知,这是他最该做的。
欠债还钱,杀人偿命,自古以来就是天经地义的!
而他,手上沾了司马豪杰的鲜血,本没有资格活在这世上的。
是上天垂怜,是司马灼清仁慈,他才能跪在这儿忏悔。
直到夕阳西下,楚熠动了动自己麻木的双腿,刚准备起身,王福却一脸着急的从远处跑来。
“公子,出事了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“是沈姑娘,她……她与司徒仲……同归于尽了!”
“怎么会这样?阿灼可知道此事?”
“这是暗卫刚刚传来的消息,小将军应该还不知道。”
“立刻随我回去,吩咐下去,全都管好自己的嘴。谁若是说漏了嘴,杀无赦!”
“是!”
骑着马儿,楚熠与王福飞快的赶回了上郭城宅院。
只是刚进府,楚熠就察觉到府内的气氛不太对。
他心中一慌,飞快的赶到了主屋,就见司马灼清脸色发白的坐在椅子上,而刚刚传信的暗卫则一脸无助的站在一旁,低着头,半句话也不敢说。
“阿灼!”楚熠迈步走到她的身旁,轻轻握住了她的肩膀。
司马灼清呆滞的眸光终于有了反应,一滴眼泪从她眼眶中落下,她双目微红,抬起头,哽咽着问道:“他……他说沈星与司徒仲同归于尽了,这……这是真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