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司马豪杰将她当成男孩来养,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啊!
但这么多年,不管是司马灼清自己还是他,都经常性的忽略了她的性别。
“阿灼,你不娇贵,但其实你本该是这世上最矜贵的人。”
“我想好了,若你将来生下女儿,我一定不让她随了你。我要宠着她,将这天下的所有好东西都给她,让她能恣意妄为,想做什么便做什么。”
“你就不怕这样把她养废了?”司马灼清翻了个白眼。
楚熠却一脸严肃的回道:“我楚熠的女儿,即使废了,我也愿意养一辈子。阿灼,我不忍,不忍女儿也如你这般为了我吃苦。”
“我这辈子生在帝王家,享受着别人几辈子都享受不来的荣华富贵,可却因我的身份,让你吃了那么多的苦。”
“阿灼,是我有负于你。”
“每每想起你为我受的那些苦,想起我对你做的那些事,我其实都为你不值,觉得我实在混账,我配不上你。”
“我上辈子一定是烧了高香,这辈子才会这般幸运得你不离不弃,我……”
“不准再说这些了!”
不等他说完,司马灼清就伸出手指覆在他的唇上。
“楚熠,为你做这些,我心甘情愿。况且,经历过战场厮杀,像个男人一样建功立业,自由自在,我觉得才是我期许的人生。”
“楚熠,若是父亲从小不把我当成男儿来培养,将我养在深闺,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那我活的还有什么乐趣可言?”
“我想当个有思想有见解的人,我不想依附谁而活,不想被困在后宅中,成为某个男人的私有物。”
“即使是你,我也不愿!”司马灼清认真的看着他。
楚熠也没有一丝不悦,他重重的点了点头:“我明白。”
“阿灼,你放心,待我们将司徒仲拉下马,以后你想走什么路我都陪着你。”
“我绝不会限制你,也不可能将你困在后宅。以后我愿意阿灼主宰我的人生,我什么都听你的。”
“傻子!”伸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,司马灼清笑骂着。
楚熠捂着其实没有多疼的额头,一脸幽怨的望着她:“娘子干嘛打我?这些都是我的心里话啊!”
“原来太上皇竟这般没理想没抱负?”
“怎会没有?我的理想就是与娘子长相厮守,我的抱负便是跟着娘子,吃香的喝辣的,对娘子唯命是从!”
“贫嘴!”司马灼清又笑骂一句。
楚熠憨憨的笑着,牵着司马灼清的手,扶着她小心的下了马车。
魏宫,麒麟殿,楚熠和司马灼清刚随着太监走到殿内,便觉得殿中气氛凝重,所有人都低着头,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。
越往里走,里面的气氛就更加压抑,直到走到内殿,浓浓的中药味扑面而来。
司马灼清和楚熠不适的皱了皱眉头,早收到消息的司徒立在太监的搀扶下,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,连连告罪。
“咳!太……太上皇大驾光临,朕……咳咳咳!朕有失远迎,还请太上皇恕罪。”
“魏帝不必多礼。”楚熠走上前,早有太监搬了椅子过来。
待楚熠和司马灼清都落座后,司徒立识趣的屏退左右,费力的开口:“太上皇……咳咳!太上皇前来,可是有事吩咐?若朕能办到,一定全力配合。”
“朕此次前来,确实有求于魏帝!”
“太上皇但说无妨。”司徒立低下头,虚弱的回道。
楚熠也没客气,直接开口问道:
“敢问魏帝如今身体如何?朕的这个计划需要魏帝出面配合,说不定还要出趟魏都城。所以,朕需知道,魏帝可能坚持住,昨晚陈王的刺杀是否伤及要害?”
“咳咳咳!”楚熠话音刚落,司徒立就咳得更厉害了。
唯一留下的贴身太监急忙跑过来帮魏帝顺气,还端来了水,伺候着司徒立喝下。
楚熠和司马灼清一直平静的坐在原位,也没着急,就这样静静的等着司徒立的答复。
其实楚熠和司马灼清都在魏宫中安插了眼线,但这次司徒立却将自己被刺杀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。
直到现在见到司徒立,楚熠才明白,司徒立为何不让人知道他的情况。
如今魏国处境艰难,内有司徒仲、陈王逼宫造反,外有他硕国虎视眈眈。
司徒立这些时日一直强撑着,即使知道魏国必会被硕国收入囊中,但也想给魏国争取到最大的利益。
可他没想到,他现在连强撑着都开始费劲。
虽说在楚熠和司马灼清到来时,司徒立就强打起了精神,但楚熠和司马灼清还是能看出司徒立的虚弱,两人几乎可以断定,司徒立大限将至,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。
而司徒立一死,魏国必将打乱,他辛苦守护了一辈子的江山,便会全都落入楚熠的手中。
他自然不甘心,所以将自己病重的消息瞒得密不透风。
果然,待司徒立缓过来后,很快回道,甚至为了让楚熠相信他身体没问题,还特意抬高了音量:“朕身体并无大碍,只不过刺客昨日刺杀引发了朕的旧疾,现在看起来才略显虚弱。”
“过几天朕就会恢复,所以太上皇有事不妨直说。”
“既如此,那朕就不客气了,朕的计划是这样的……魏帝以为如何?”
“……朕,听凭太上皇吩咐!”
许久后,司徒立才终于下定决心,惨白着脸答道。
“那朕就等待魏帝消息了,如今魏都城内谣言四起,朕估计很快就会传遍整个魏国。朕提出的计划耽搁不得,还请魏帝早做准备,好尽快将司徒仲缉拿归案。”
“朕明白,范学,替朕送送太上皇与将军!”魏帝虚弱的说道。
“是!”太监急忙应是。
楚熠也牵着司马灼清的手站了起来,只是在离开前突然回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