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了!这就去迎接。”
将手中的空碗交给一旁的紫芙,司马灼清站起身来刚准备离开,楚熠却握住了她的手。
司马灼清疑惑的看着他,就见楚熠半睁着眼,一脸担心的说道:“小心点。”
“放心吧!太子殿下不会伤害我的。”
司马灼清安抚性的拍了拍楚熠的手背,像哄小孩一般,哄着他睡下,直到楚熠闭上双眼,才迈开脚步向外走。
而她一离开,刚才已经闭上眼的某人却再次睁开了眼。
他那双漆黑的双眸中闪耀着灼人的光芒,眼中也透着别人看不清的思绪。
司马灼清对司徒仲太过信任,这绝不是一件好事!
他必须尽快查清楚一切,也绝不允许司马灼清对司徒仲生了不该有的情愫!
以前不知,但昨晚他已确定,司马灼清还爱着他。
既然如此,他这次一定会紧握司马灼清的手,这辈子,他再也不会放手!
将军府正厅,司徒仲正坐在一旁喝茶,司马灼清快步走进,躬身行礼:
“太子殿下驾临,微臣有失远迎,还请殿下恕罪。”
“阿允何时与孤这般客气了?”司徒仲站起身来微微一笑,伸手握住了司马灼清的手。
“孤听闻你前夜燥症发作,如今感觉如何?”
“已无碍,谢殿下关心。”
司马灼清抽回手,后退一步,态度恭顺却也透着疏离。
司徒仲看着她的样子,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,却并未怪罪。
他双手自然的落于身后,长身而立,低头看着她。
“孤听杜太医说,你那燥症之前已有所加重。阿允,孤知你心中思虑颇多,但你如今还年轻,这世上也并没有过不去的坎,凡事你还是要看开点的好。”
“臣明白,臣一定会控制住燥症,还请殿下安心。”
“你若想让我安心,便对自己好点。”
司徒仲突然踏前一步,这次他不由分说的握住了司马灼清的手,眉宇间满是烦忧。
“阿允,这几日前线战事吃紧,我想来找你却一直没时间。今日好不容易抽出时间,你却对我如此疏离。
我知你怪我,可迎娶公主确实非我所愿!
阿允,你知道的,我心中只有你一人,难道你就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吗?”
司马灼清没想到司徒仲突然这般激动,她再次将手抽了出来,低头道:“殿下自重,臣……”
“硕国公主虽会成为孤的太子妃,但孤心中的太子妃之位是你的。阿允,自古以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,若你当真爱我,为何不能为我暂且忍耐一二?”
再次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,司徒仲的声音不由抬高了几分。
司马灼清彻底愣在当场,她没想到,这种话居然是出自司徒仲的嘴里。
司徒仲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,他抿着唇,目光不再然的看向一边:“对不起,我失言了,可我只是心里难过。
明明你与楚熠之间隔着血海深仇,他伤你良多。可如今,他不仅阻挠你嫁给我,还能每日陪在你身旁。
阿允你有没有想过,若是没有他,你的燥症不会这么快发作的,我也早已迎娶你成为我的太子妃了。”
“太子殿下慎言!”司马灼清声音已明显透着不悦。
司徒仲伸出手来,本想摸了摸司马灼清的脑袋,可在手举到半空时终是收了回去。
他无声的叹了口气:“我将曹太医带来了,还带来了很多补品。听闻硕帝生病了,父皇便让我来看看。”
“公子刚用了药,此时怕是睡着了!他尚在病中,殿下还是不要看了,免得过了病气给殿下。至于曹太医殿下也带回去了,乔宇齐如今就住在我府上,他医术还算可以,殿下……”
“如今我对你的所有好你便只会拒绝吗?”司徒仲的语气中满是落寞。
司马灼清张了张嘴,尚还没想到如何回他,司徒仲就再次开了口。
“曹太医是孤为你准备的,如今硕帝生病,乔宇齐一个人哪里能兼顾得了你们两个?
曹太医经验丰富,你的燥症一直以来也都是她诊治的,他的医术你也该是信得过的,近日就让他留在你的府上吧!”
“是!”司徒仲话已说到这个份上,司马灼清也不好拒绝,只好恭声应下。
司徒仲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。
“既然看到你安好,我这心也算是放下了。麻烦让你的人通禀一声,硕帝生病,说什么孤都要看他一眼的。”
“那请殿下稍等片刻。”
虽然司马灼清是万分不愿楚熠与司徒仲见面的,但司徒仲看望楚熠本就在情理之中,她也不好过多阻挠。
一刻钟后,司徒仲出现在了主屋。
其实从知道楚熠在司马灼清的屋里住着后,司徒仲心里就颇不是滋味儿。
但在看到病床上楚熠苍白的脸上后,司徒仲眼中还是闪过一抹诧异。
这将军府本就是他让人所建,府中的很多下人也都是他的人。
之前只是听说司马灼清对楚熠用了刑,也知楚熠被司马灼清折磨的不成人样,但他却从没想过,竟然如此严重。
司徒仲眼中闪过一抹精光,看着脸色苍白虚弱靠在软枕上的楚熠,俯身淡淡的行了一礼。
“硕帝虽身在将军府,又是奴隶身份,但到底与普通奴隶不一样,还请硕帝保重龙体。若是硕帝在我魏国土地上出了事,孤也不好向贵国交代不是?”
司徒仲一开口,司马灼清就暗道不好。
屋内暗流涌动,两人眼神交汇,迸发出激烈的火花。
“让太子殿下担心实在是我的不是,不过我这人自小便命硬,太子殿下与我年岁相当,都活的好好地,我哪舍得离开这人世呐!”
“硕帝是皇帝,皇帝自是万岁,孤哪敢与硕帝相比啊?这是父皇为硕帝准备的一些补药,还望硕帝能快点养好身子,父皇与孤也可放心。”
“那便有劳太子殿下了!喔对了,昨日我收到故国消息,皇妹已经从上京出发,不日就会抵达魏国。公主身份尊贵,又是我唯一的妹妹,还请太子殿下重视一二,不要让她受了委屈。”
楚熠虽神色颇为虚弱,但气势上却没有弱上分毫。
而司徒仲如今最不想听到的就是硕国公主,他袖中的手早已紧握成拳,虽脸上依然挂着笑意,但眸中却一片冷淡。
“那是自然,能娶到贵国公主,是孤的荣幸!孤自然会好好待公主的。
孤回去后就吩咐朝中各部准备迎娶公主的相关事宜,一定给公主殿下一个最隆重的仪式。”
“如此便好,还是提前恭祝殿下与舍妹相敬如宾,举案齐眉!也盼我魏硕两国早日互通有无,未来再无战事!”
“定会如硕帝所言!”
司徒仲紧紧盯着楚熠,眼中迸发出耀眼的光芒。
楚熠平静的坐在床上,也笑看着三步之外的男子。
屋内的气氛早已凝固,众人都手心冒汗,心神也紧张到了极点。
“殿下,时候不早了,公子也该休息了,臣送殿下回去吧!”
“好,那便有劳阿允了。”
司徒仲轻轻点了点头,但却刻意咬重‘阿允’二字。
楚熠眼中闪过一抹精光,他可没忘记,司马灼清如今是魏国将军。
就连门口的牌匾上,写的也不是护国将军府,而是司徒将军府。
司徒仲这是提醒自己,司马灼清早已是他魏国人了。
不管她曾经效忠于谁,如今她被赐予魏国国姓,早晚有一天,她会彻底成为魏国皇族中人。
眼底满是阴霾,楚熠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。
不管司马灼清还爱不爱他,他都是那个刽子手。
曾经,为了离开他,她不惜以身犯险,差点葬身火海!
他与她之间,到底隔着血海深仇!
而司徒仲从始至终都没有伤害过她,如今还是她的救命恩人。
直到司马灼清和司徒仲走出房门,楚熠依然神色惨淡的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。
难道他与司马灼清之间,真的便无解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