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什么意思?”因着他的话,司马灼清心中一惊。
此时她被楚熠勾住脖颈,脑袋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。
虽然是楚熠跪在她的脚下,这个人也确实受了严重的伤,整个人也柔弱的可怜。
但司马灼清心里却清楚。
其实一直以来,主导权都在楚熠手中,他若是想对她做什么,或许逼她,她根本反抗不了。
果然,楚熠接下来的话,再次让司马灼清的心无限下沉。
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害怕与恐慌,也彻底被楚熠再次剥开,鲜血淋漓,痛入骨髓!
“硕国如今远强于魏国,如果我向魏帝讨要你,你以为司徒仲能护住你吗?”
“阿灼,我可以再次把你囚在灼华殿,可以用锁链再次锁着你,我也可以斩断你的羽翼,让你成为我手中的一只无处可逃的金丝雀……”
“不!”司马灼清颤着声音喊道。
楚熠却眷恋的抚摸着她的脸颊:“但阿灼,我没有那么做,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你,我知道我以前错了,所以如今我不忍伤你,我想赎罪!”
“阿灼,我好想我们能回到过去,我想我还是你的璟匀,只是你的璟匀。阿灼,你再喊我一声璟匀好不好?阿灼,就一声,就一声好不好?”
滚烫的热泪从眼中滚落,楚熠满是乞求的看着她。
他跪直身体,仰着头,再次想要触碰她的嘴唇。
司马灼清却突然像是被刺扎到一般,她发狠的将楚熠的手从她脖颈上拽下,惊慌的嘶吼着:“休……想!”
“楚熠,我们永远也回不去了!永远!从你不相信我的那一刻起,我的璟匀就已经死了!死了你明白吗?”
“不!”楚熠张着嘴,无声的反驳着。
司马灼清却再次冰冷的看着他,那双曾经闪亮如星的眸光中此时满是决然与狠辣。
“你若敢再次把我带回硕国,我就敢死在你的面前。这次,你又拿谁威胁我?是用我的父母亲人?我的族人?是用小齐?还是紫芙?”
“不会!我永远不会再威胁你!”楚熠着急的解释着。
“我只是求你别和司徒仲在一起,只求你让我留在你的身边。我说了,我并非……并非不让你嫁人!并非……并非不让你被人爱……只是这个人不能是司徒仲!”
尽管这些话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,但楚熠却依然嘴唇颤抖的厉害,心里更是疼的完全控制不住,像是有一把钝刀在一刀又一刀的剜着他的心。
“阿灼,司徒仲有问题,他所有的刻意接触都隐藏着目的,他绝非善类,我只是不希望你被他欺骗,不希望你再次受到伤害,不希望……”
“够了!”不等楚熠将话说完,司马灼清就已经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。
“别再为你可耻的占有欲、嫉妒心,你的卑鄙无耻找借口了!你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!你永远把我当成你的私有物!你永远见不得我好!”
那些尘封的记忆再次被楚熠赤裸裸的挖开,司马灼清想不通,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无情到何种地步?
她总是不忍杀他、伤他,可他却总是想尽办法往她身边凑,用一切可以伤害她的办法一次又一次的伤着她。
她想不明白他的心到底有多冷,年少时的那些温情,难道真的只是她一人的一场梦吗?
那个不忍她为他挨板子、不忍她掉一滴泪……
那个牵着她的手,将一切温情都给了她的璟匀哥哥……
那个亲自给她制作秋千,那个与她月下对饮……
那个说长大了会娶她,说永远相信她,永远护着她的璟匀哥哥都是假的吗?
泪水模糊了视线,司马灼清已经分不清今夕何年,也分不清面前这个人是过去的璟匀哥哥还是高高在上的硕帝楚熠。
“你已经毁了我的前半辈子了,我明明也已经逃开了!我放下仇恨、放下执着,放下一切离开你,我只想抱着年少的那点为数不多的回忆过一辈子,我想我与你之间只有那些温情。”
司马灼清承认,她是懦弱的,就算恨这个人入骨,她却从始至终都不忍杀他。
她讨厌这样的自己,讨厌自己的懦弱与无能为力。
她甚至不敢死,因为她没脸见已经死去的父亲,到现在,她都没有为父亲报仇。
这一年来,她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。
她时常梦到父亲被万箭穿心而死的场景,也会梦到楚熠曾经带给她的所有痛苦……
她愧疚、她绝望、她崩溃……
她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坚持不下来,不止一次想要离开这个世界。
她多想在高高的城楼上一跃而下、多想拿剑割破自己的脖颈、多想睡着了就永远别醒过来……
可母亲还没有找到,她也没有杀了楚熠。
她连死,都不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