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滚!”猛地抽出剑,司马灼清直接将带血的剑砸到地上。
而没了剑的支撑,楚熠再也撑不住,狼狈的跪倒在地。
“阿灼!”
“我说了,我不是!”
“你是!”
“我不是!”
“你是!你是!你是!”
胸前的剑伤继续往外冒着鲜血,楚熠脸色惨白,冷汗从头顶冒出,浸湿了头发。
额前一缕乌黑的发丝粘在脸上,楚熠仰着头,发白的嘴上弥漫一抹凄凉的笑意。
“你是我的阿灼,是璟匀的阿灼,是从孩时起便一直陪在我身边的阿灼……”
“我曾说,长大后定娶你为妻!”
“我曾说,我永远信你!”
“我曾说,你在我心中与他人不同!”
“可最后,终是我负了你!”
“是我伤害了你!”
“是我弄丢了你!”
“是我弄丢了那个爱笑的姑娘!”
“是我弄丢了那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司马灼清!”
“是我……是我……是我的错!”用力捂着自己的心口,楚熠哭的不能自已。
“我知道,阿灼再也不会原谅璟匀了!”
“我知道,璟匀再也找不回阿灼了!”
“可……阿灼,我真的好痛,痛的肝肠寸断,痛的生不如死……”
“我不敢……不敢再求你原谅,我只求能待在你的身边……”
“阿灼,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?就一次,最后一次机会。”
“让我跪在你的脚下忏悔,让我用后半辈子来偿还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!让我……”
“让我留在你的身边!我……我不求其他,只求能待在你的身边……”
“哪怕只是为你端茶送水;哪怕只是为你守夜;哪怕只是远远看着你……”
“阿灼,我求你了,求你了,好不好?”
他苍白的指节紧紧抓住她的盔甲,因为太过用力,青筋暴起……
他捂着心口,指缝中溢出点点猩红……
他仰着头,那猩红的双眸中满是卑微与乞求……
他一个九尺男儿哭成泪人!
他再也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少年帝王!
相较于从前,他清减了太多!
他的下巴很是尖锐,曾经风流倜傥的少年郎颚下全是胡渣,已经沧桑的不成样子!
“阿灼!”
他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,看着头顶那少年将军完全陌生的容颜,看她毫无变化的冷眸……
楚熠的黑眸,终是彻底变得灰败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,是我奢求了!”
握着盔甲的手终是颓然落了下来,楚熠像是一个无人认领的小孩一般,无助的跪趴在地。
胸口的鲜血似乎还在往外流着,楚熠觉得越来越冷。
明明是六月的天,可他竟冷的全身发颤。
泪水再次落下,氤氲了眸光,楚熠已看不清司马灼清的模样。
他努力想要抓住她,可却见司马灼清向后退了一步。
虽然只是一小步,但楚熠却觉得,天……塌了!
“不!不!阿灼,别走!别走!”
这半年多以来,无数个黑夜,他明明都抓住了她,但在醒来后,才发现那只是一场梦!
不!他不能再失去她了,他不能再没有她。
“阿灼,别不要我!别不要我好不好?”
“我什么都不求,真的,我什么都不求……”
“我保证,我绝不会扰你,绝不会影响你的生活。”
“你就当……就当身边多了……一条狗好不好?我一定乖乖听话,你不让我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做。”
“阿灼,就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!”
他跪趴在她的脚下,真的像是一条狗一般,求着主、人不要抛弃他。
司马灼清看着这般卑微的他,要说心里没有感觉那定是假的。
他是硕国高高在上的天子,身边美女环绕,后宫佳丽三千,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?为何……为何偏偏缠上她了?
这半年多来,她并非没有想起过他,只是,每每想起,她就很快警告自己,不要想!不要想!
他曾是她此生至爱,是她曾想守护一生的人。
但后来,却是这个人,把自己践踏在脚底。
他不信她!他欺她辱她!他斩断她的羽翼!他打断她的腿!
为了向她证明这世上只有他是真心对她好,愿意为她付出一切,他将司马嫣绑在刑架上,他害死了父亲!
她突然想到,曾经他怀疑她与楚璃苟且时,自己是不是也像如今的他一般,匍匐在他的脚下?
自己是不是也卑贱如泥,自己是不是也拉着他的龙袍,满脸泪痕的求他信她?
可当时,他是怎么对她的?
他说:“朕再也不会信你,你司马灼清说的话,朕一个字也不会信!”
为了救父亲,她被迫承欢在他的身下,忍受着莫大的屈辱,取悦他!
他将楚璃伪造的信件砸在她的脸上、他将她从台阶上推下、他将她囚在秋梨苑。
当她以为一切误会终于解开,当他说他以后一定会信她时,楚璃再次给他们设下了陷阱。
她被封住了哑穴,被楚璃欺辱,悲愤交加时,他却说:“朕只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。”
那晚,他不顾她的感受,再次残忍的要了她!
他让她像狗一般爬到他的脚下,他让她在他的床前跪了一夜……
太多的太多……太多的伤害!
每每想起,鲜血淋漓,痛彻心扉!
他总是将她当成他的私有物,他从来都觉得,她该是他的。
可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!她为什么只能依附他活着?她为什么只能效忠他?他为什么永远也不愿放过她?
“我最后再说一遍,我不是你的阿灼!”
一把拽起楚熠的衣领,司马灼清将他扔到身后的矮桌上。
她俯身,猩红的双眸中藏着滔天的恨意。
“楚熠,司马灼清早就死了!早就被你逼死了!你如今这般惺惺作态,只会让我看不起你,让我觉得恶心。”
她一字一句,每一个字,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。
楚熠无助的摇着头,他紧咬着嘴唇。
好冷!好疼!
身上的力气在一点一点的流逝,他的眼中满是伤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