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徒仲看她客气的样子,眼中闪过一抹黯淡。
他站起身来,扶她坐至床上,帮她盖好被子后,又将靠枕垫在她的身后。
“孤无碍,倒是灼清,你为何从未告诉过孤,你一直被这燥症困扰?”
“就算臣告诉殿下,又能如何?”司马灼清苦笑一声。
看着司徒仲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意,她急忙再次说道:“殿下不用为臣担心,臣真的没事,倒是殿下,臣发病没有吓到殿下就好。”
“你怎会吓到孤?孤心疼你还来不及呢!”看着司马灼清依然苍白的脸色,司徒仲没忍住拉住了她的手。
司马灼清双手一僵,急忙飞快的从他手中抽出手来。
司徒仲眼中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忧伤,却也没说什么。
他勉强笑了笑:“太医说想要治好此症,就要多出去走走,亦或者满足你心中所愿。灼清,这几日孤正好没什么事,不如孤就陪你出去走走。另外,你有什么心愿也可告诉孤,孤一定尽全力满足你。”
“不用了殿下,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。”眼中闪过一抹歉意,司马灼清认真的看着面前的男子。
“殿下,我知道你对我的情意,也感谢你救了我!可灼清心已死,无力偿还殿下任何东西。殿下是这魏国太子,身份尊贵,将来娶一个称心如意的太子妃,和和美美,又何必在臣这残花败柳身上浪费时间呢?”
“什么残花败柳?灼清,孤不允许你这般说自己。”再次抓住司马灼清的手,这一次,司徒仲不顾她的挣扎,只用力将她冰冷的小手握在掌心。
“灼清,孤心悦你!孤要的从来就不是你的感谢,也不是一个臣子。在我眼中,你就是我未来的太子妃,也是……”
“殿下!”不等司徒仲将话说完,司马灼清就再也忍不住,她抽出手,用力捂住他的嘴。
“殿下以后还是别说这样的话了,臣不配!”
“灼清……”
“若殿下没其他事,就请回吧!臣记得前几日皇上找殿下商量太子妃人选了,臣希望殿下能早做决定,至于臣,舔居在殿下府中多日,待将军府建成,臣会尽快搬出去的。”
“灼清,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?”看司马灼清如此淡漠的神情,司徒仲只觉得心痛极了。
看着司马灼清低下头故意不回答他,司徒仲只好轻轻叹了口气。
“你早点休息,明日孤带你去江州,这么久了,你应该也想司马大将军了吧!孤会想办法,让你祭拜他的。”
匆匆留下这句话,司徒仲再不敢停留,不等司马灼清拒绝,就疾步走了出去。
几日后,江州。
今日是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,暮色时分,街上的行人就渐渐多了起来,行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,听着小商小贩们的吆喝声,司马灼清心情从未有过的轻松愉悦。
“公子,那边有花灯呢!”秋沫兴奋的指了指一旁的花灯,司马灼清看着小丫头眼中都要放光了,无奈的笑了笑,便与她一起向前走去。
“公子,前面在玩猜灯谜呢!”秋沫很小就被送到宫中做了宫女,此时看着这热闹的氛围,兴奋的不成样子,司马灼清便由着她在人群中挤来挤去。
而自己,则是去了对面的湖边赏月赏灯了。
站在湖边,一阵凉风袭来,虽已过了春节,但边疆气候湿冷,司马灼清不由紧了紧身上的披风。
明月高悬,湖畔边,男男女女拿着花灯,一起许愿,司马灼清的思绪,也不由飘到了几年前她与那人一起在湖边放灯的时候。
那时的他们……
“想什么呢!”重重的在自己头上拍了一下,司马灼清神色泛冷。
她与那人,早就回不过了,如今为何还要想他,徒增烦恼?
“嘭!”
“看!烟花!放烟花了!”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烟花绽放,所有人都往湖边涌来,找着最佳的地方看烟花。
司马灼清被夹在人群中,挤来挤去。
“啊!”
“小心!”时间仿佛在此时定格,感受着腰间那双熟悉而炽热的大掌,司马灼清出现了一瞬间的晃神,但也只是片刻,她冷冷的推开面前的人,转身便向着来时的方向走去。
“阿灼!”
只是,在司马灼清刚刚迈开脚步时,手腕就被那人握住。
司马灼清眼中闪过一抹恼意,看着面前这张清瘦许多的面容,冷冷的开口:“阿灼是谁?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?”
“阿灼……是我此生挚爱!”楚熠呢喃一声,看着面前完全陌生的脸,苦涩的笑着。
“冒犯了公子,是我的不是,不过,公子长的确实很像我一位故人。”
“公子这搭讪的方法着实拙劣。”司马灼清不屑的讥讽一声,她轻轻碰了碰自己脸上带着的人皮面具,确定无误后,指了指旁边一条热闹纷繁的巷子。
“看到了吗?那条烟柳巷,可不仅有美人,还有面容俊朗的小倌。公子虽有龙阳之癖,但却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,这儿是边疆,民风开放。公子不妨去那烟柳巷瞧一瞧看一看,或许能找到公子的‘阿灼’,也未可知呢!”
说完,司马灼清未等楚熠回话,就不客气的将自己的手腕从楚熠手中抽出来,向着秋沫刚才去的那家花灯店走去。
身后,楚熠双目灼灼的盯着那人的背影。
他怅然叹息一声,此人又怎会是他的阿灼?
虽说他猜测司马灼清并没死,也怀疑那位将军就是司马灼清,可那也仅仅只是他的猜测,或许,司马灼清真的已经葬身在火海中了。
他的阿灼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“主子,您在看什么呢?”当王福推开人群追上来时,就见楚熠正一脸失魂落魄的盯着远方。
王福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可除了人来人往的行人,什么也没有。
楚熠收回目光,他喟叹一声,也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,失魂落魄的向回走去。
王福急忙跟在他的身后,楚熠的脑中却一直闪过刚才那位公子的模样。
不对,那双眼睛!
她是司马灼清,她一定是他的阿灼。
面容可以改变,可以贴人皮面具,但眼睛,那双眼睛改变不了。
而且,当时抱她的那一下,那种感觉真是太熟悉了。
还有,那人身上的味道那般好闻,似乎之前在梦里,他已闻过很多次了。
那就是阿灼身上的味道,是她身上独有的味道,他不会闻错的。
是她!一定是她!
“阿灼!”楚熠突然像个疯子一般,趴开人群,疯狂的向司马灼清刚才离开的方向跑去。
“艾主子,您去哪儿啊?”王福一脸无奈的跟了上去,而楚熠压根就没听到他的声音。
他确信,那人就是司马灼清,就是他的阿灼,他要找到她!他要……找到她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