丹增在一旁恼火心疼,最后实在憋不住,将强巴叫回来。
强巴见美人受伤昏厥,不管不顾抱起人回屋了。
丹增亦步亦趋跟在后面,软声安慰着,看向央拉的眼神透着刺骨的寒意。
哪怕再昏暗的光线都遮不住。
阿金也被带走去上药了。
走廊上,仅余格桑旺姆和央拉。
空气静若无声。
央拉咬唇,单薄的身体萧瑟无助。
格桑旺姆怒容消失,渐渐转为黯然。
看起来,她大获全胜,气焰高涨,实际上,一个丈夫,一个女婿,一个儿子,全都偏向刘妮娜,把她当成悍妇夜叉。
她心里怎能好过?
这算什么赢啊?几乎全盘皆输。
格桑旺姆顿感悲凉,“央拉,你去丹增身边吧,就说你已经劝过我,废了好大力气,我终于松口,不再找刘妮娜的麻烦。”
“阿妈~”
央拉惊声动容,她明白,阿妈这么做,是要丹增承自己的情,按照格桑旺姆以往的脾气,肯定是不死不休,甚至可能直接去凯默家族,闹上一番,兴师问罪。
但为了他们夫妻和谐,格桑旺姆破天荒第一次低头了。
“不行,阿妈,您不能放过刘妮娜,她不是个好女人,我看得出来,她是有意勾引阿爸,丹增和阿金的,她从头到尾,都没安好心。”
“她太有手腕了,仅仅一日的功夫,就能哄得阿爸,丹增他们三人都偏向她,今天你打了她,她一定会怀恨在心,我怕她使坏,害的您与阿爸、阿金他们反目。”
“还有阿爸,他素来欺软怕硬,若是您示弱,不追究,他一定会揪住机会不放,从您手里讨要好处的。”
“您不用考虑我,丹增他、他心里压根没我,这些年,我能做的都做了,可他的心,跟块捂不热的石头一样。”
“咱们来了这么半天,天都黑了,他给刘妮娜送饭送药,嘘寒问暖,若不是您在这儿,他连看我一眼都不肯。”
央拉哭的好伤心。
却也不愿格桑旺姆因为她,丢下德克家族小姐的骨气。
“哎,央拉啊!”
格桑旺姆眼底的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说实话,强巴乱搞,她愤怒多于难过,丹增无情,她也只是替央拉生气担忧,可阿金偏向刘妮娜,对她百般指责。
那是她唯一的孩子啊!
饶是她再强横,也无法忽视心底那撕心裂肺的痛。
不过,作为德克家族的唯一继承人,她要强了半辈子,伤感片刻,她猛然抬手,将眼泪一抹。
“好,央拉,走,咱们去弄死那个女人!”
她恨声,拽着央拉去砸门去了。
屋子里,两个男人守着刘妮娜,强巴缓过心疼的劲儿,对着一张红肿布满血痕的脸,渐渐失了兴致。
他率先起身,“丹增,你和我去安排突围的事,刘妮娜小姐已经上过药了,先让她睡一会儿吧!”
丹增走了几步,不舍驻足,“阿爸,好歹刘小姐是凯默家族的人,如今遭了这样大的罪,于情于理我们得留下一个人照看她。”
他还没玩尽兴呢今天,因为这个女人顶撞了格桑旺姆,这会儿他心里隐隐有些后悔,所以想讨点利息回来。
“最多给你半小时,你阿妈那里有我挡着。”
“欸,谢谢阿爸。”
翁婿俩默契一笑,强巴拍拍他的肩膀,转身离开,正好看到佯装坚强走来的母女俩,将人喊去了一旁,随手将门关好。
丹增探出手去,解开刘妮娜的衣服,上下其手,面容猥琐。
“虽然脸这会儿难看些,但这身皮肉,着实令人着迷,刘小姐,你放心,我知道你受伤不轻,我会温柔的。”
昏迷中的刘妮娜微蹙眉头,略显抗拒,但很快沉浸在其中,发出带着颤音的娇媚声。
门外,格桑旺姆和强巴在远处说着话,离得门较近的央拉,脸色唰得惨白一片。
她僵硬的扭转脖颈,看向一派淡然的强巴,嘴唇分分合合,不知该说些什么。
她回想起,自己初次见到丹增时的场景,那时候格桑旺姆让她在家认真读书。
因为贪玩,她穿了奴隶的衣服偷跑出家门。
被农奴发现一路追赶,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丹增,他非但没有怪罪自己,还拉着她躲开了农奴。
甚至陪她逛街,吃饭,为她买了一身新衣服。
一路上,他耐心周到,体贴有风度。
当时她就对他很有好感,两人分别时他说他叫丹增,而她因为顾虑,并没有说出真名。
后来,那天的相遇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,她特地请求格桑旺姆帮忙打听丹增是谁。
才知道他是强巴的手下,一个有勇有谋的小伙子,深得强巴的信任。
她窃喜,偷偷和丹增见面,之后两人越来越熟悉。
当从丹增口中得知,强巴要奖赏他一个妻子时,她急了。
她请求格桑旺姆和强巴,让她嫁给丹增,她相信,丹增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,可以给她想要的幸福。
丹增知道这件事后,曾找过她,说他家境贫穷,给不了她优渥的生活,当时她觉得,丹增特别真诚。
她不在意金钱和绸缎,她可以穿着朴素的衣裙,为他做饭洗衣,一心一意,等他回家。
甚至把自己多年的积蓄拿给了丹增,让他置办一场像样的婚礼。
丹增很感动,说以后会好好待她。
这一切所有人都不知情,是她心中最甜蜜的秘密。
之后不久,她怀着满心欢喜嫁给了丹增,结果新婚之夜,和她在一起的人不是丹增,而是他的两个双胞胎哥哥。
他们喝醉,轮流强了她。
当央拉醒来时,她觉得世界都崩塌了。
这件事后,两人的关系,发生了质变。
丹增将他的哥哥们狠狠揍了一顿,跪地恳求她,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。
他家境贫穷,父母都是德克家族的农奴,两个哥哥身患残疾,面部和手都有畸形,样貌丑陋不堪。
但他们勤劳能干,从小对丹增十分爱护。
为了养活丹增,两兄弟经常饿肚子,把省下的粮食留给弟弟。
兄弟三人的感情很深,后来,丹增因头脑灵活,口齿伶俐得了强巴的青眼,一家人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。
他本想帮两个哥哥娶一个妻子,但因为残疾的缘故,女人一看他们掉头就跑。
后来,他们一直未能娶妻。
结果没想到,他们会占有了自己的妻子。
但丹增也解释,一妻多夫,是农奴中比较普遍的,他会以央拉的意愿为先,不管怎样,都会对她不改初衷。
那段时间,央拉过的浑浑噩噩,甚至想过轻生,是卓玛不放心她,来丹增家陪伴她,帮她走出了阴影。
她到底没把那件事告诉卓玛和格桑旺姆,自己承受了一切。
以为,和丹增可以回德克家族继续过平静的日子,可她发现,根本不行。
丹增嘴上不说,但每每与她亲近时,总是莫名排斥。
以至于婚后三个月不到,他就主动请缨,和强巴四处争夺地盘。
两人见面次数因而越来越少,她却始终放不下这段感情。
但凡丹增回家,她就会悉心为他准备好一切,对他的要求无一例外的尽力满足。
可他总像完成任务般,敷衍的和她躺在一张床上。
本来,她还心存幻想,至少这些年,他从未带回任何女子。
原来一直是自己骗自己,用一个七彩的泡泡把自己包围。
如今,泡泡碎了…
央拉颤抖的攥紧拳头,不顾一切的砸门,“丹增,你开门,你把话给我说清楚。”
可她每砸一下,屋内两人的喊声就高亢一分。
最后,连强巴都装不下去,隔壁养伤的阿金都扶着墙走了出来。
格桑旺姆一脚踹开房门,怒极冲了进去,其他人紧随其后。
却见,丹增赤身裸体,浑身布满伤口,抽搐倒地,而刘妮娜呆呆愣愣,缩在床榻,神情恍惚不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