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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 怒摔六零福宝,嫂子我不伺候了(15)(1 / 1)


病床上,谢富贵一动不动的躺着。

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。

但他的一双眼里饱含怨气。

林夏强颜欢笑,眼角的泪花逐渐汇集成滴,落在她的手背上,发出几声轻响,“富贵,你有啥想说的,你说吧,说啥我都答应你!”

“都怪爹娘,小叔他们,大夫说,要是早点让你动手术,你就不用死了。”

她哽咽着。

咔哧咔哧拱火。

谢富贵的眼球,倏地瞪大,面部表情扭曲狰狞的犹如复仇恶鬼。

“赫队长,我要分家,请你一定要答应我,不然我死不瞑目。”

他嘶吼。

林夏眼睛一亮,看向赫爱党。

六十年代是集体经济,分家不分户。

分家的内容通常只有两大项,一是房子,二是钱粮。

田土和山林归集体所有,不在分割的财产之列。

原身为谢家付出了八年的青春,确实该拿些补偿。

对此,林夏举双手双脚支持。

而谢富贵的理由也很充分,这些年他愧对媳妇和孩子,他想给她们娘仨,多留些傍身钱。

谢老头懵了,他完全没想到儿子居然在临死之前,摆自己一刀。

原本他对儿子满心内疚和不舍,但这会儿显然气急了,无论赫爱党如何劝,好话说尽,他就是不松口,咬定牙关说没钱。

逼急了,他坐地上开哭。

撒泼打滚耍无赖,就差抹脖子上吊了。

咳咳,看得林夏几人叹为观止。

这时,相邻几个病房里乌泱泱走出一群人。

为首的几人身高体壮,满脸横肉。

“深更半夜嚎什么丧呢?还让不让人休息了?好话说不听,非要找揍是吧?”

色厉内荏的谢老头,闻言,讪讪起身,一秒变脸笑得慈祥和气。

“对不住各位,我这就闭嘴。”

谢富贵脸色阴沉的跟个死人似的,他把谢老头叫进屋。

“爹,我没有狮子大开口,我只要我们该得的那份,倘若你不答应,那咱们就鱼死网破。”

“我这就让赫队长去报公安,让谢跃富两口子下去陪我。”

他低声,面若白纸,气喘如牛,眼睛红的吓人。

“富贵啊,你……再容我想想。”

谢老头妄想用拖字诀。

谢富贵岂能如他所愿,他断声道,“不用想了,你立刻签字画押,我走之后,桃花和秋儿要跟着丽丽,假如她要带孩子们走,你们绝不许拦着。”

他让林夏晃了晃手里的纸,“我已经让小赫大夫代笔将我被谢跃富两口子害死的事写了下来,这就是他们犯罪的证据,如果你不想叫你的小儿子出事,就乖乖按我说的做。”

谢老头愁眉不展,“富贵啊,你、你都快没了,分的哪门子家啊?你膝下没有儿子,连个摔盆摇旗的都没有。”

“爹娘生养你一场,你弟弟打小跟你一块长大,你真要为三个不相干的人,伤你至亲之人的心吗?”

“爹,你们真的把我当亲人了吗?是谁把我害到如今的地步,我还不到三十啊!”

谢富贵沉面,冷冷盯着谢老头。

那眼神,不像看亲爹,反倒像看仇人。

“没想到啊,夏姐,谢富贵居然还能干件人事,知道给你们争取利益。”

红狗子啧啧出声。

林夏挑眉,没有说话。

对这种迟来的忏悔,不予置评。

一旁,赫光辉怼了怼亲爹的胳膊肘,想让赫爱党再帮林夏说句公道话。

赫爱党叹了口气,出声劝道,“谢老哥,你就应了吧,孩子不容易,都到这份上了。如果真把他逼急了,我也只能公事公办,去派出所走一趟了。”

眼下这种分家,说真的他半辈子没遇见过,但,林夏那样软弱善良,又带着两个女娃儿,谢富贵死了,撇下孤儿寡母在谢家,那不是羊入虎口吗?

能帮就帮吧,全当做善事了。

谢老头喘息片刻,冷静下来,最终,以谢富贵未能给他和谢老婆子养老为由,保住了家里的房子。

同意分些钱、物给林夏母女三人,保证她们未来生活。

赫爱党和谢富贵一软一硬,默契配合。

最后为林夏她们争取到一百块钱和每年分给她们五百斤粮食的补偿。

如若林夏改嫁,或者带孩子们去镇上生活。

次年,粮食便不再分给她们。

最终,谢老头咬牙切齿,不情不愿的在纸上画了押。

林夏笑意盈盈,心里很满意。

仔细将赫光辉递过来的字据收好。

然后,抹着眼泪,由着谢富贵握住她的手。

在他眼睛一阖,手腕一松,准备咽下最后一口气的前一刻。

林夏用口技技能告诉了他所有的真相。

谢富贵浑身抽了抽,眼皮死死瞪着闭不上。

痛苦不甘的嘎了!

林夏悲声,俯身趴在床沿上抽肩膀。

“富贵啊,我知道你不想死,你心里有气,你恨爹娘无情,恨弟弟弟妹狠毒,你放心不下我们娘仨啊,呜呜呜……”

她拼命借助摇晃谢富贵的尸身,掩饰眼底的雀跃。

旁边,谢老头蹲地上正伤心呢。

毕竟是自己的长子,从小看着长大的。

结果被林夏一通抢白,气的差点哭倒长城。

他不禁怀疑自己这个长媳,到底是真傻假傻,戳刀子咋一点不含糊呢?

其他人反应过来连忙上前,该扶的扶,该劝的劝,闹腾了好大一会儿,才平静下来,商量谢富贵的身后事。

1966年随着封闭公墓,禁售棺材,人们被迫选择火葬。

此时正值凌晨2点多,赫爱党通知火葬场接完尸,又去医院旁边的国营旅馆开了三间房。

让林夏自己单独一间,其他人三人一间凑合挤一宿。

值班医生看着如遭重击,游魂似的林夏的背影,心中无限怜悯。

于是第二天,感慨着把谢富贵的事说了。

经此一遭,谢家的名声,一路臭到了县里。

清晨,林夏从小世界回到国营旅馆的房间。

准备去附近转转。

她踏着尘土飞扬、宽不足十米的砂石路,一脸兴味的打量着路两旁的第一百货商店、新华书店、综合服务楼、邮电大楼……

在国营饭店门口,与云浩川不期而遇。

“冯同志。”

男人带着四个警卫员,由远及近,疾步而至。

他的眼下有淡淡的乌青,眸子里是无法掩饰的欣喜。

“云同志,好巧啊,你怎么在这儿?”

林夏弯弯嘴角,语气难掩惊讶。

“我,我听说这里的师傅做的糊豆不错,来尝尝看。”

云浩川低声,面上带上几丝羞赧。

马上27岁的人了,从镇上跑到县里吃早饭,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
“冯同志,你怎么在这儿?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?我看你气色不太好。”

云浩川为了挽回形象,特意转移话题。

林夏为了塑造自己丧夫痛苦的形象,今早特意画了一个没精神的妆容。

她眸子动了动,苦涩启唇,“我,我对象昨晚死了。”

“他不小心掉进了山沟里,摔破了脾脏,我们连夜把他送来县医院,可还是晚了一步。”

“怎么会这样?冯同志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你尽管开口。”

他硬挤出几分焦急,努力压抑心中的异样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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