樊胜英是樊家的命根子,用他来拿捏樊家夫妻俩,效果显而易见。
三天后,樊家齐齐出动,笑脸相送。
大包小包送林夏出门。
四人一路来到学校附近的网吧,网吧的门头有些破旧,但收拾的很干净。
他们先后推门而入。
一个40岁左右长相大气的妇女笑着迎上前。
“你们好,是来看房的吧?”
“欸,对,这就是我女儿。”樊爸爸小心推了下林夏,让她上前跟人打招呼。
“阿姨好,我叫樊胜美。”
杨素梅看清林夏嫩白清纯的小脸和清澈灵动的眼神,笑容深了几分。
“你好小姑娘,我姓杨,以后你可以叫我杨姨。”
林夏微微颔首,顺势改了称呼,“好的,杨姨。”
那乖巧可人的模样,让杨素梅嘴角止不住的上扬。
她对可爱的小姑娘向来没什么抵抗力。
杨素梅几乎是迫不及待的,领着人穿过网吧的后门去了后面的院子。
院子四四方方大概六七十平方左右,古色古香不说,空间划分的还十分细致。
除去被葡萄藤缠绕的木质秋千,整齐划一的晾衣区以外,还有条洋气的用鹅卵石修饰过的青石小路直通一栋灰红色撞色,有着圆拱形阶梯、木质百叶窗的两层小洋楼。
小路两侧栽满了怒放的月季花,红的,白的,粉的,黄的,色彩艳丽而丰富,瞧得人心情大好。
仅仅看到这里,林夏已经有了住在这里的打算。
杨素梅一直留意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,见她眉眼弯弯,似是很满意的模样,心中暗喜。
热情的带人穿过一楼客厅去了二楼,小楼的整体装修风格是颇具年代特色的黄澄橙的实木装修。
窗户和门框都用实木包着,地面铺设着600*600的抛光砖,墙面是一水的大白墙。
二楼统共三间卧室,要出租的是靠近楼梯口的一间小卧室。
屋内有一张单人实木床,一套书桌椅和一个挂衣架,门侧是整面墙的实木衣柜。
床头贴满了灌篮高手流川枫和樱木花道的海报,很有视觉冲击力。
林夏围着房间绕了半圈,冲着樊胜英微微点头。
目光转到杨素梅的脸上,嫣然一笑,“杨姨,我很喜欢这里,决定租下这间房,我可以现在整理行李吗?”
“当然,卫生间就在隔壁,需要什么自己去取就行。”
“好的,谢谢杨姨。”林夏点头致谢,从包里掏出事先准备的抹布细细擦拭起屋内的家具。
杨素梅看了一会儿,见她手脚麻利,动作有条不紊,忍不住扬起红唇,伸手对樊爸爸做了邀请状。
“那樊师傅咱们去一楼客厅,签一下租房合同吧。”
被点到名的樊爸爸面上略显僵硬,须臾,递给樊妈妈一个眼色,俩人一起下楼砍价去了。
而樊胜英破天荒留下帮林夏收拾屋子,打扫卫生。
态度十分殷勤,只是他从未干过家务活,动作笨拙的很,书被他粗鲁的堆在桌上,毫无美感。
林夏没耐性教他,索性把最不用费脑子的拖地工作丢给了他。
樊胜英还以为妹妹终于肯搭理他了,屁颠颠的去隔壁卫生间取来拖把,吭哧吭哧拖起地来。
心想着,只要找到机会,多帮阿美做点事,以妹妹的性格,就不会再想着要他的命了。
天知道,这几天他是怎么过来的,只要见到纸就发憷,上大号厕纸都不敢碰,只能用手解决。
他都快被自己恶心坏了,短短几天功夫,瘦了一大圈。
林夏不知道她的一次刑罚,对樊胜英造成了那么大的心理阴影,她压根不在意。
只是专心归整好自己的东西,而后打开木质百叶窗,双手撑着窗棂。
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,开心的眯了眯眼,“这才是人住的房子。”
她终是离开了原身住了近十年的阳台,从此以后,樊胜美的人生将由她来创造……
日子就像一阵风,转瞬即逝,时间很快来到了2003年。
林夏初中跳了一级,毕业时考入了市重点高中。
目前是高三尖子班的学生,马上要冲刺高考。
在这五年期间,她统共跟樊家夫妻见过四回,原因都是因为钱。
他们逃避责任的办法五花八门,有哭穷装病,装疯卖傻,甚至假装自杀等等,每回都不带重样的。
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,林夏也不恼,她不会对他们动手,只拿樊胜英做实验。
专挑那种杀人没有痕迹的刑罚对付他。
就足够让他们投鼠忌器的了。
原本一切相安无事,樊胜英经过几回生死考验,人反而有点大彻大悟的感觉。
但就在他决定有所改变,打算找个工作赚点钱的时候,被初中辍学后一直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们一通忽悠。
脑子一热,接触了赌博,从开始的几块钱到后来胃口越来越大。
家里的大半积蓄都因此折了进去。
为了逼林夏放弃继续问他们要钱,樊妈妈不管不顾跑到市高中大闹,谎称自己的女儿为了自己享受偷拿了家里的钱,对她的名誉造成了很坏的影响。
虽说她选择报警以自证清白,还有杨素梅为她主动澄清,但有不少人,依旧在背地里对她指指点点。
毕竟面容憔悴,身上的衣衫洗的发白发旧的樊妈妈和衣着整洁,脸上满满胶原蛋白的林夏凑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在遇到问题时,人往往会倾向于弱势一方。
这无可厚非,但林夏无法容忍那对夫妻这样扭曲事实,对自己栽赃陷害。
于是,被惹恼的她除了用织梦网惩罚了他们之外,又送了那对夫妻俩一头山羊。
第一次当着他们的面把樊胜英手脚捆牢,在他的脚底上涂满蜂蜜。
然后牵来那只山羊,让它尽兴地大舔他脚底上的美味涂料。
羊舌头上的刺使得樊胜英的脚心被其舔后奇痒难忍,无法克制,禁不住钻心的痒而狂笑出声。
开始樊爸爸和樊妈妈还不以为意,甚至跟着乐呵几句,渐渐发觉不对劲。
因为长时间大笑,樊胜英的面部肌肉痉挛,口水控制不住的往外流,脸色也变得有些青紫了。
好像快无法正常呼吸了。
他们这才感到害怕,以前他们虽然听过儿子说林夏要害他,但他们从未亲眼所见,樊胜英的身上也没有任何痕迹,他们一度以为是儿子夸大其词。
毕竟儿子打小喜欢撒谎,他们都已经习惯了。
直到今天,他们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眼看儿子的情况越来越差,樊妈妈扭曲着脸,拼命摇晃防盗门,“我让你把门打开,小美,你听到没有。”
“你个死丫头,开门,他可是你的亲哥哥。”
“再不开门,我就报警啦!”
林夏对樊妈妈的话嗤之以鼻,“那你去报啊,看看你的宝贝儿子可以坚持多久。”
樊爸爸这回彻底悟了,他拉开樊妈妈,讨好的跟林夏商量。
“小美啊,爸承认,这些年,我们亏待你了,可哪怕我们千不该万不该,好歹给了你一条命。”
“爸妈只有你哥这么一个儿子,算是爸求你,放了你哥吧。我们会供你读完高中,再也不会伤害你了。”
“爸向你发誓,从此以后,你自由了。”
闻言,林夏扯住了山羊,“这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还有樊胜英,我只说一遍,黄赌毒不许沾,如果惹了麻烦让我帮你擦屁股,我绝不会再心慈手软。”
她清冷的眸子扫过门外两人,又回到樊胜英身上,一字一句的警告。
然后打开防盗门,在二人战战兢兢的目光中,一步一步离开了樊家。
楼上,是一家三口劫后余生的相拥而泣。
楼下,是林夏彻底摆脱樊家的新生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