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从赵家哭着一路跑回家,可把刘翠湖吓得够呛,“娇娇,发生啥事了?谁欺负你了?”
徐长江更直接,扛着扁担就要去帮小女儿讨回公道。
“喏,爹爹姆妈,我是劝不动三姐了,她铁了心要住在赵家,还说,还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林夏:“她说谁也不能阻止她嫁给赵立军,赵立军把她看光了,必须对她负责,我要拉她回家她还打我,赵家院子外头站了好些人,他们都听到了。”
轰!李翠湖和徐长江面色陡然一沉,两人对视一眼,立马动身,林夏要跟着被李翠湖挡住了,“娇娇,这件事你别馋和,我和你爹爹出面就成,你先吃饭。”
徐长江温声道,“对,吃你的,别管她,记得煮个鸡蛋揉揉脸,。”
“爹爹姆妈,那你们呢?你们忙活了半天,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,我等你们回家一块儿吃。”
女儿眼睛红彤彤的,分明受了委屈,说出的话却那么贴心,直把夫妻俩说得心里热乎乎的。
小女儿真好,咋那个玩意儿就那么糟心呢?
送走了徐长江和李翠湖,林夏比了个大功告成的手势,去小世界弄了小份麻辣拌,放了好多麻汁和花生碎,麻辣过瘾又解馋,窝在进口牛皮沙发里边吃边看恋综,舒舒服服的呆了一个多小时。
估摸时间差不多了,才把父母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晾到院子里,没多时便看到面带愁容的两人双双进了门。
“姆妈,爹爹,你们回来了,我去给你们盛饭。”
米饭早就凉透了,林夏热锅下猪油,融化后磕入一颗鸡蛋,等底部焦香成形,再翻动炒碎,加入米饭和葱花,等调味后,用小世界的老抽上色,继续翻炒,起锅前再来一把葱花,简单美味又不失灵魂的猪油蛋炒饭就完成了。
原本夫妻俩没什么胃口,奈何林夏做的炒饭实在太香了,米饭香软有嚼劲粒粒分明,葱白激发的蛋香与碎猪油渣的猪肉香味糅合在一起,迸发出极致的美味。
一人一大碗炒饭,夫妻俩吃的干干净净,吃完还有些意犹未尽,林夏不饿,只吃了小半碗。见二人还想吃,又端了两个碗过来,“这是我用咱家的桃子做的冰糖煮桃,爹爹姆妈尝尝好不好吃?”
有一种幸福叫被投喂,看徐长江和李翠湖的反应就知道,他们暗自压了压眼角,大口大口咀嚼吞咽。
桃子清新浓郁的果香,还伴着糖水的清甜,软糯爽滑,清热润燥,悄然安抚了他们受伤的心。
饭后,李翠湖和徐长江摸着圆鼓鼓的肚皮,发出满足的喟叹。
瞅着麻利收拾碗筷的小女儿,满眼都是慈爱。
睡前,李翠湖来到林夏屋里,把今儿晚上的事与她说了一遍。
“所以,您和爹爹是同意这门亲事了?”
李翠湖抚着林夏柔软的发顶,无奈道,“今晚的事发生的太突然了,你三姐又口无遮拦的,如果不让他们尽快订婚,不说你三姐名声尽毁,怕是连你都要受到她的连累。”
一想到小女儿的名声接二连三的受损,李翠湖就分外意难平,对徐春花的怨气又添了不少。
“可是赵立军不是后天就要回部队了?”林夏捂嘴,“这么说来,明天就是他们订亲的日子?这也太仓促了吧?”
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事急从权,如今也只能这样了,反正你三姐不觉得委屈,我和你爹爹也乐的轻松。”李翠湖何尝不是怒其不争,可徐春花在发现不对劲的情况下依然打定主意,赖在赵家不走,他们也没有办法。
适才从不打女儿的徐长江都破了例,足见他有多么生气。
“三姐挨打了?严不严重?”这简直是意外之喜啊,林夏故作镇定,实则心里乐开了花。
“甭管她,这是她自己选的路,是苦是福,由她去。”
林夏知道李翠湖心里不好受,亲昵的靠在她的肩头,“姆妈,别难过,你还有我呢?三姐可能是一时想岔了,等以后吃了苦头,她肯定会醒悟的。”
“姆妈知道你懂事又孝顺,你三姐这么对你,你还关心她,是她没福气,以后多为自个儿想想,凡事留个心眼。”李翠湖爱怜的拍着林夏的手背,语重心长的说。
林夏爱死了这种堂而皇之的偏爱,脸上的小酒窝清晰可见,“我知道了,姆妈。”
这边母女温情拉满,而另一边的赵家,剑拔弩张之意尽显。
堂屋内,何招娣骂了足足二十分钟,话不停顿,字句亦不重复,“瞧把她李翠湖能耐的,仗着自己嫁了个好男人,成天在村里作威作福,以为自己生的女儿是什么精贵玩意儿,我儿子那可是有大出息的,还敢狗眼看人低,我呸!”
“立军,你去,让徐春花回她老徐家,咱家供不起她这尊大佛。”
“姆妈,我求你别再说了,隔墙有耳,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?”赵立军揉着太阳穴,一脸无奈,如果不是迫不得已,他巴不得现在就返回部队。
何招娣被儿子训,心里哇凉哇凉的,“我是为了谁?还不都是为你好?原先我看不上徐春娇,觉得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,没法料理家事,想着徐春花会是个能干的贤内助,这才撮合了你们,这是姆妈的错,我认。”
可是,何招娣指着凳子上的黑暗料理,“姆妈没想到,徐春花中看不中用,连饭也不会做,嘴上更是没个把门的,你要是娶了她,以后还有什么安生日子过?立军,你听姆妈的,咱不娶。”
久未吭声的赵庆祥往桌角磕了磕烟袋,“晚了,如果明天不给他们订亲,你儿子的前程怕是完了,要是有人举报他作风有问题,你觉得他能跑得了?”
何招娣大张着嘴,仿佛被人掐住了脉门,半晌发出凄厉的哭叫声,“是姆妈不好,猪油蒙了心,没看明白徐春花是个什么货色,我的立军!是妈害了你啊……”
门外,徐春花快要听不下去了,这些人真当她是泥捏的,今天的事明显是那个死丫头陷害她,她之所以捏着鼻子认了,就是想赶紧把她和赵立军的关系做实,以免夜长梦多再生变故。
自从小妹受伤住了院,像变了一个人一样,鬼精鬼精的,不如以前可爱了,徐春花总觉得心里不踏实,有时候听到小妹说话都莫名发憷。
就拿今晚的事来说,那些话明明不是她说的,但她却没法为自己辩解。
所有人都说,当时是她们两个人在屋里争执,虽未亲眼所见,却也是亲耳所闻,她没办法抵赖,总不能说林夏精神错乱,一人分饰两角,那也太匪夷所思了。
“死老太婆,等我进了门,有你好看。”徐春花垂下手,僵硬的转过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