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是缺了三颗珠子？”月苏抬手比划了一下大小。
暗处的顾季远见状赶紧出了潭水，准备将此事告知贺子安。
当他站到陆地上的一刹那，身后传来一阵冷冽的声音：“去哪儿啊？顾掌门。”
顾季远转身一瞧，竟是魔君！
他心中泛起了嘀咕，明明自己穿着斗篷遮面，为何会被认出？
“瞧这反应，看来还真是顾掌门。”墨焚浅笑。
此时，江寻也从暗中走出来：“不知顾掌门为何要跟踪苏儿？”
眼看被两个人前后夹击、进退两难，顾季远开始东张西望，把一切逃生的希望寄托在贺子安身上，可什么都没发生。
“好你个贺子安，竟然敢临阵脱逃？！”顾季远用术法秘传了句话给他。
“怎么，顾掌门在等救兵？”墨焚一眼看透了他，“本尊陪你等，正好一网打尽。”
顾季远握紧拳头，警惕的看着一前一后的两个人，心里纳了闷，贺子安不出来帮忙，他就不怕自己被抓回去后供出他？
然而就当他在质疑时，耳边传来了只有他能听得到的声音：“顾掌门，眼下这局面我救不了你，你自求多福吧。不过我劝你被抓了可不要什么都招了，毕竟顾嫣的命在我手上。”
“难不成你给她……”顾季远哽咽住，眼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，可他别无他法。
顾季远摘下斗篷的连帽，神色略显颓废：“带我走吧，我无话可说。”
此时，月苏也从潭底出来，她注意到了顾季远身上的斗篷，与那日在魔宫看到的一模一样：“原来潜入魔宫告诉我水桓珠的神秘人就是你。”
顾季远一愣，他没有为自己辩解，而是替贺子安全揽下了：“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。”
“为何要害我？缚灵印是你种的？”月苏走上前，目色犀利。
顾季远浅笑不语，笑意中似有赴死的慷慨。
“顾季远，你是我从魔族手中救回来的人族。虽然你资质平平，但修炼刻苦，拜入鸢华派也是诚意满满，我见你一直是门派中最努力的一个，也不曾你对你苛责。为什么？我是哪里对不起你吗？”
月苏的话像一把石锤，砸碎顾季远三百年间的心头冰：“是我辜负了掌门，要杀要剐，悉听尊便！”
“你的嘴很严，不过我不吃这一套。你的女儿顾嫣，我随时都能杀了她。顾季远，你最好想清楚要不要好好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顾季远嗤笑一声：“月苏掌门若是无缘无故杀人，不怕被门派弟子嘲讽吗？嫣儿自小被门派弟子宠着长大，你若杀了她，这鸢华派日后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。”
“看来小葵的死没有传到你耳朵里啊。”
顾季远一愣，神色明显慌张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不瞒你说，我的灵力早就恢复了。先前顾嫣下药陷害于我，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杀了她，但是小葵替她去死了。你如今的掌门之位不可能再坐下去，也帮不了她，若我再将顾嫣的事追究下去，你还觉得我是无缘无故杀人吗？”
顾季远的额间已经冒出冷汗，他瞪着眼睛愣在原地。
眼下贺子安也拿顾嫣威胁他，月苏也拿顾嫣威胁他。
顾季远红了眼眶，缓缓地闭上眼：“是我给你种下的缚灵印，三百年前，我一直在你的吃食中种印。至于为何要害你，我也只是替人做事，这个人我不知道是谁，他威胁我，若我不帮他就会杀了我。”
“你们怎么联系？”月苏问道。
“传音书，看完即销，没有留下任何证据。”
“除了你，应该还有其他人吧？都供出来。”
顾季远摇了摇头：“我不知道，没见过，都是传音书联系。”
“杀我为了得到什么？这你总归知道吧？”月苏继续审问。
“为了水桓珠，你应该也知晓了。水桓珠可以驱散净化瘴气，我们也是听当时的弟子说的。”
很久之前，月苏带弟子前来渊红林调查躲藏在内的魔族，当时有只凶兽可以喷吐瘴气。水桓珠在她和凶兽的搏斗中掉出，它所在的位置，瘴气都无法侵入，有的瘴气还变成了白色。而这件事恰好被在场的弟子们私下传了出去。
“你想害我是为了拿到水桓珠进潭底？”月苏追问道。
顾季远点了点头：“没错，威胁我的人说这潭底之下有宝物，让我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拿到水桓珠。可水桓珠是你的个人灵物，平日藏于你的体内。若想拿到，只能杀了你。”
月苏不再询问，转头对江寻说：“师兄，把他押去判司处吧，找人守着他。”
“等等。”顾季远打断，“你们是如何发现我的？”
“我的记忆因为灵力的恢复而恢复，但之前我都有所隐瞒。种缚灵印者会遭受反噬，宴会上我通过灵力球试探，这才察觉到你的不对劲。”
“那你又是如何发现水桓珠是关键？又怎么知道我会跟着你？”
月苏莞尔一笑：“据我对你多年的观察，你并不贪恋掌门之位，我一直觉得你只对灵力有执着，毕竟你是全门派中最勤奋和努力的人。你想杀我必然是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，想来想去，只有水桓珠。”
“而水桓珠的效果无非就两个，一个是驱散净化瘴气，一个是穿梭异界，后者你肯定不知晓，毕竟连我都不知道。所以不难猜出你们的目的，今日也不过是钓个鱼而已，没想到真把你钓来了。”
顾季远闻言突然笑起来，笑声有些悲凉：“月苏掌门，还请放过嫣儿。”
“看她表现吧。”
江寻用鸣哨唤来判司处的守卫，他们带着顾季远离开。
墨焚走到月苏身边揽住她：“潭底有什么？”
月苏抬手施法，在空中画出石门的模样：“好像缺了三个宝珠一样的东西，你们有见过这种机关吗？”
江寻走来仔细观察，片刻便发现了蹊跷：“这三个孔洞周围连着线，看走向似是岑星连珠，据说这是一种法阵，有三个阵眼，需要三颗宝珠。”
“看来真的缺了宝珠，都有什么你知道吗？”月苏追问。
江寻摇了摇头：“这也是我从古籍中偶然看到的，不过没有细看，我得回去查一下。”
“行，今天也算有些收获！”月苏疲惫的伸了个懒腰，“回去吧。”
“等一下。”江寻叫住她，“现在鸢华派群龙无首，你打算怎么办？”
月苏指了指他：“要不你别做长老了，来当掌门吧！”
“别乱说，我现在还在判司处做事，掌门是不可能当的。”江寻上前一步，郑重其事的说道，“你来。”
月苏叹了口气：“行，不过是暂时的。”
“你们信顾季远的话吗？”墨焚冷不丁来了一句。
月苏、江寻：“不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