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于半月之后举行登基大典,改国号为永和。
册封典礼之后,姜皎已经是长公主了。
永和元年,二月份,新帝登基不过百日,北部便起了战事。
每年冬至,北部都会起战事,天寒地冻,缺衣少食,蒙北三部便来抢掠盛国边城,但蒙北三部内战不断,各自为政,往年加强防卫,过了冬天也就安稳了。
起初,边境的守军也是如此想的,直到蒙北三部兵马联合一夜之间攻下了一座边城,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数万人的城池毁于一旦。
一个月内,盛国连失边境两座城池,蒙北三部递上谈和书,要求盛国再割五座边城,才肯退兵。
永和帝姜煦登基初始,在朝堂上群臣吵嚷半月之后,终于吵出了章程,主战。
永和帝于京郊东西两大营亲自点兵,而后入皇家祠堂祭祖,第二天下旨,京郊二十五万大军兵分两路,魏桢将随建威将军一路往西,直奔边境。
“厂督,长公主还在殿里等着呢。”小太监见魏桢匆匆归来,连忙上前回禀。
魏桢轻手轻脚的进屋,这是他在宫中的住处,前几日姜皎帮他收拾行李,才在这里住了几日。
屋里,姜皎拥着被子,正倚在床头看书。
魏桢这段日子一直与她同榻而眠,早已不想当初那般手脚僵硬,见她倚在床头,除了夹着风雪的外袍,在炭盆那里捂暖了手,才坐到床边,将她整个人拢在了怀里,“殿下怎么不回熙和宫,臣去找殿下便是,这里太过简陋。”比起她如今住的熙和殿,魏桢这里连炭火都是她来了之后添置的。
外面风雪交加,他却不日又要出征了,姜皎把书放到一边,缩在他怀里,“我哪也不想去,就想待在这里。”
魏桢轻吻了一下她的后颈。
姜皎在他怀里转了转身子,揽着他道,“一定要现在出征吗,天好冷,开了春再走不行吗。”
“等不及了,蒙北三部联合,边境连失两城,蒙北怕是见新帝登基,陛下年幼,才敢如此。”魏桢低声与她说着,“这次出征,怕是至少半年。”
姜皎一听,忧心忡忡道,“蒙北三部很难打吗,蒙北人是怎样的?”
“嗯,蒙北人在马上长大,骑马作战是比盛国的军队更擅长,而且一向打不过就跑,那里十分宽阔,并不好追击。”这样能打能跑的队伍,也是蒙北人能和盛国拉扯多年的原因。
“我在宫里等你,魏桢,要平安回来。”姜皎伸手抚上他的侧脸,还是忍不住落泪,“我不想和你分开。”
“殿下。”魏桢看着她带着湿意的眼睛,俯身亲吻她的眉眼。
“要是我不做公主,和你一起只做一对寻常夫妻就好了。”姜皎依偎在他的怀里,“我只想做你的妻子。”
她是长公主,是天子的胞姐,尊贵无比,却绝无可能光明正大的嫁给他了。
“殿下愿意将来和我一起出宫吗?"魏桢揽着她的手一顿。
“愿意,去哪里都可以,虽然皇弟也在这里,但我不喜欢这宫里。”姜皎紧紧抱住他毫不犹豫道。
“殿下想去哪里都可以。”
“那我们能去江南吗,我听曹公公讲,你的家乡就在江南,你带我去江南吧,魏桢。”姜皎眼里流露出憧憬。
“好,殿下等我。”魏桢允诺道。
三日后,永和帝姜煦亲自在青云台送大军出征。
王皇后自崇明帝驾崩之后,身体每况愈下,丹药不断,虽然被册封为太后,但却无力再料理宫务,姜皎册封长公主后仍住在宫里。
太后便直接将宫务交给了姜皎。
端妃被册封为端太妃,贤王造反时,本就不多的叛军一大半在东宫,其余的便是冲着三皇子去的,三皇子虽未被叛军抓到,但逃亡过程中受了惊吓,发了数日的高烧,不治身亡。
端妃因此事得了癔症,时常疯疯癫癫。
魏桢出征后,姜皎接手了宫务,得知端妃得了癔症,自然要去探望。
景阳宫里。
“殿下当心。”一只茶盏从殿里扔出来摔碎在了姜皎面前,齐嬷嬷忙伸手挡住姜皎。
“嬷嬷,没事,进去看看吧。”姜皎继续往里走。
“参见长公主,太妃突然不适,还请公主先去偏殿休息,等主子过了这阵再过来,免得伤及殿下。”端妃身边的刘嬷嬷连忙给姜皎行礼道。
“刘嬷嬷免礼,本宫带了太医过来替太妃整治,与嬷嬷一道进去看看太妃。”
“这...”刘嬷嬷有些犹豫。
“怎么了,是太妃出了什么事,刘嬷嬷不妨直言。”姜皎见她拦着,似乎不愿意让自己进去。
“那殿下随老奴进来吧。”
姜皎进去的时候,几个婢女正拦着乱摔东西的端太妃。
"左太医,麻烦你给太妃看看。"
“别过来,鬼啊,丽常在,鬼啊,我不是故意害死你的,别来找我,别来找我。”
一见了姜皎,本来几个婢女都按不住的端妃像是见了鬼一般,跪在地上,不肯起来。
刘嬷嬷见状,脸色惨白,瞧见姜皎正看着她,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。
没费什么功夫,刘嬷嬷就招供了,当年端妃是如何故意害得姜皎生母难产,去母夺子。
如今已经是帝王的姜煦直接赐了毒酒,端妃母家也因为结党营私被抄没。
魏桢出征的第三个月,大军在边境巡逻时遇到了蒙北三部的突袭,好在防守得当,并无损失。
而朝堂上,因姜皎在后宫协理宫务不合礼法,出了孝期,就有朝臣递折子上奏永和帝,姜皎作为长公主,已经及笄,不能久居宫里,该选位驸马,早日出嫁。